周思明:“說真實”的文學
以史為鑒,可知興替。以老一輩作家的創作經歷為鏡鑒,或能看清當前我們創作的不足和短板。莫言曾在《難忘那戴著口罩接吻的愛》中說道:“我覺得,在前十七年的長篇小說中,對愛情的描寫最為成功、最少迂腐氣的還是《苦菜花》。”年屆八旬的老作家馮德英創作的長篇小說《苦菜花》,在對戰爭下兩性關系的描寫方面卓有建樹,其成就遠遠超過同時代作家。用莫言的話說,馮德英“確實把裝模作樣的紗幕戳出了一個窟窿,由于有了這些不同凡響的愛情描寫,《苦菜花》才成為了反映抗日戰爭題材的優秀長篇小說”。作為長篇作,《苦菜花》何以
文學應該對歷史生活的真實性負責。一部文學作品,只有基本反映了當時的時代,反映了當時人民的生活和思想感情,它才會有生命力,也才會有審美價值,才能推動人類文明進步。我們當前的文藝創作,這些年反映戰爭的影視劇之所以觀眾非議,最突出的弊病就是假大空和胡編亂造。利益下,經典文學改編影視劇,只顧追求收視率、上座率、票房和利潤,但對是否符合那個時代的基本要求,是否尊重歷史、從生活出發,則完全不在考慮的范疇之內。難怪一些老作家和當年戰爭的親歷者都曾不滿地表示:我們現在很多反映戰爭的作品太脫離生活,文藝作品往往被當成了單純賺錢的商品,歷史、背對生活的胡編亂造成了一些作者創作的“新常態”。作為一個作家,必須要有自己的判斷,要有自己的立場,應該重視歷史,重視自己出生的土地,重視自己的所見所聞,不能出于某種目的而隨意、虛化,甚至解構和。
文學與歷史是分不開的。文學以自己的方式參與歷史建構和傳承。這不僅適用于歷史題材創作,而且也適用于一切文學作品和文學研究。文學應該如何介入歷史?在這個問題上,近年來出現了不尊重歷史的本來面貌,不能客觀地描述和表現歷史,任意、隨意評說、肆意消費歷史的令人憂慮的現象。上世紀80年代開始,“戲說”歷史在文藝界悄然流行,及至上世紀90年代以后甚至發展為“”與“惡搞”。譬如將歷史事件剝離特殊的歷史語境肆意發揮,或歷史人物在特定歷史進程中的功過,無根據地冠以純粹的想象,甚至玄想,相關文藝作品在“戲說”之下為被消遣和消費的對象,創作者的社會責任和價值堅守也被和束之高閣。
當前,急需一種有真意、不賣弄、有骨氣的寫作。蘇東坡、魯迅的作品之所以能夠名垂千古,就是因為他們和老百姓在骨子里能夠結合在一起,和他們所身處的歷史時代、生活絲毫也不隔膜,并且將個人的名利、地位都。身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作家們,固然要養家糊口,也有理由活得更好,但更要時刻想著讀者,想著,想著自己作品的社會影響。而具有此文化自覺、文學自省的重要表現,就是要“說真實”。魯迅曾說,“說真實自然須有極大的勇氣的;假如沒有這勇氣,而茍安于,那也便是不能開辟新的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