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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愛看:鄉村露水故事(十二)

  • 來源: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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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4-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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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喜就算再咋會說話,也看說什么話,再不會說話的,你要是去報信說恭喜你,你個驢操的玩意祖墳冒了他媽的青煙了,撞哪堆母狗拉的屎上頭了,誰早起倒尿壺澆你個jb頭上了,叫你小子中了五百萬,即使給罵得比這個更慘,被罵的那個都得樂得自己個兒都跟著罵。可是,你要說,你兒子叫車撞了。倒沒啥事,就是兩條腿沒了,以后買褲子的錢和買鞋的錢都省下了,一個褲頭能穿五冬六夏了。說出天花來,老頭老太太不犯老毛病都是奇跡啊。

  事實上,生活里不乏奇跡,只是,奇跡很少光顧悲劇,它一光顧,悲劇容易變正劇,那就串味了。

  王喜終究沒能創造奇跡。老周頭剛聽說出了車禍,再一看王喜那表情,血壓直接沒管那套兒,噌的就上去了,老頭也跟著兒子進了醫院,大夫說,腦子里有個血管爆了,腦溢血了。老太太腦袋里的血管彈性和柔軟度好點。抱著四歲多的小孫子,一口氣憋住,王喜直接叫來120,一下拉醫院三個,全家團圓在醫院,揪心連命啊。

  周興全和楊秀的命……

  精彩內容,敬請期待。

  回復的越多就越精彩,真的哦。

  所以,情多多回復哦。每條我都認真看了,誰也別說樓主沒看到我哦。我最近有點忙,呵呵,不能一一回復。在此向大家表示歉意,以及深深的深深的感謝。

  對了,名票達人,你一個人翻頁,比我還厲害,呵呵,真誠的說聲謝謝

  另外,請同志們競相像名票看齊,多多翻頁,請原諒樓主的厚臉皮。自己鄙視自己一下。

  第66節

  楊秀兒趕緊把孩子托付給自己的爸媽,完事呢,就把這三口趕緊送回家,一是醫院現在管理的嚴格了,一個病號一個陪護,就發一件配陪護服,而且沒事老有人擱走廊里巡查。想多呆會都不行,都守醫院也幫不上忙,第二老年人都有個風濕頭疼病,孩子總得有人給看著。把自己爹媽趕走了,楊秀簡直是連口飯都吃不上。又是找護工又是給值班室里護士賣水果,又是給看住院部門的大姐買飲料,面面俱到的應付著。

  活著這個事,有時真是邪門。你要是一下走字兒了。那得了,真是要啥來啥。就比如說,驢年前買了套房子,然后驢年后賣了,大賺。于是又買了一套,結果房子還是呼呼漲,漲了還不賣?又賣,轉手兩次,獲利百萬。錢留著干啥啊,通貨這么的膨脹,過幾年幾百萬跟現在幾十塊購買力差不多咋整。于是就趁著有牙口又胃口的時候胡吃海喝,吃來吃去,吃出一堆朋友。歌里頭不都唱了嘛?朋友多了路好走,這叫做走字兒了。

  可是,走背字的時候更邪門。周興全從那天中午那頓飯開始就得罪了命格老。命格老心說話,我也不懲罰你,我就讓你成了癱吧就行。背字開關從那刻開啟。周興全的老父親,腦袋里的血管一直都處于硬化和爆裂的邊緣,受點刺激血管噼里啪啦的跟放鞭炮似的幾天就爆得滿腦子淤血。最后大夫跟對著可憐不識見兒的楊秀兒說,準備后事吧。老頭一條命,嗚呼哀哉尚饗了。老頭真是含恨酒泉,死了眼睛閉不上啊,大夫說這老頭死的屈啊,肯定沒到壽路呢,眼皮給摩挲了好幾遍還是不肯閉上。

  老頭悄無聲息的走了,寂寞的。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有沒有想要摸摸兒子的手親親孫子的臉,再告訴老伴兒,我先走一步了,再不能幫你打胰島素了,你自己學著打哈。

  任何人的生死對不相干的人來說都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生命,有時低賤得和貓狗有什么區別呢?

  死了的盡管死去,活著的掙扎在死的邊緣。

  楊秀兒平均兩天收到一張催款通知,一交就是兩三萬。

  醫院真正是血盆大口,你就是多大的款兒,沒有公費醫療,你就等著賣房子賣地賣血拉饑荒吧。

  周興全的媽血糖最后終于降到可以控制的水平,大夫一看老周家錢被榨得跟差不多了,基本上給打回解放前了。主治醫師就很有人情味很為患者著想的過來很神秘的跟楊秀兒在旮旯胡同,一邊又眼神瞄著來往護士大夫,說,有個糖尿病醫院,你知道不?見楊秀兒搖頭,接著說,我估計你也不知道,那個醫院是糖尿病專科,新成立的,設備都是新引進來的,設施也齊全,費用比我們醫院低多了。我建議你考慮考慮。楊秀立刻感動的握著大夫沾滿血汗和血汗錢的雙手,一個勁兒感謝人家。大夫一看,好人做到底吧,我正好認識那兒的一個老專家,你去了找他,就跟他說我是介紹過來的,一會我再打個電話給你。啊,對了,他一星期就星期二在那兒,你要去就星期二去。要是人來人往耳目眾多,楊秀兒真想給大夫跪下,楊秀兒心想,運氣真好啊,遇到這么個好心的大夫,這么替患者著想的大夫,別說打燈籠,就是打十個熒光燈,滿哪兒野踅摸不著啊。

  楊秀就樂顛兒的把這個事跟周興全說了,周興全精神已經差不多恢復正常了,最起碼,白天,他沒事就坐上醫院的輪椅,挨個兒病室亂串,和誰都能嘮十塊錢的。

  同一個病室里住了個老頭,老頭抽了55年煙,終于把一條腿抽沒了。大夫帶一堆學生進來觀摩,然后總結的對學生們說,引以為戒啊,一天兩盒煙,到六十歲必少一條腿。學生們都充滿敬畏的看著老頭右邊空蕩蕩的位置。這老頭有時趁周興全出去就跟收拾屋子的楊秀兒說,丫頭,別收拾了,麻溜的睡一覺,能睡的時候趕緊睡吧,成宿成宿不睡覺,鐵打的也要倒啊。楊秀兒連忙說,母家那口子晚上叫喚,你也睡不好吧,大爺?您多擔待啊。老頭說,唉,我也疼的睡不著,我倒沒事。不過小周叫起來太瘆人了。

  周興全只要是清醒的時候,他都能做出正常的樣子,甚至比以前那個健談的小周更小周,只是一睡著了,他就不是他了。忽的坐起來:不截不截,求求你別咖掉我的腿。忽的倒下去,大哭,我的腳呢我的腳呢?楊秀兒像哄兒子似的拍著他的背,輕輕的哼著,不截不截,乖,不截。睡吧,好好睡吧。小周能平靜兩分鐘,然后接著大喊大叫誰敢動我的腿?不截啊不截,殺了我得了殺了我得了。不一會又喃喃的,截了吧,截了就好了,截了吧。每個晚上都這么周而復始的在半夢半醒中折磨著自己和楊秀兒。

  聽楊秀兒說起他媽住院的事,周興全忽兒想起來,咱爸咋樣?沒事吧,我這一出事把他嚇一跳吧?男的就是比女的抗事哈,你看我媽,還整住院了,你說住糖尿病醫院?。楊秀點點頭,沒敢多說,怕一張嘴,就把實話禿嚕出來。不管小周能不能承受啥驚天霹靂,楊秀兒心想,還是瞞著你點得了,你要是再把傷口給整孬犯了,哪輩子才能走出醫院大門啊。

  第67節

  不知道是不是隱瞞真情不報起了作用,還是周興全本身自愈能力好,幾個星期左右,大夫說可以出院了。要是不放心就繼續住院,打消炎藥。其實,大夫說,反正你這個費肯定都是對方出。

  楊秀卻是把醫院呆的夠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愿意再來醫院了,別說醫藥費都給報了,就是按小時給發錢也不呆了,楊秀兒心想,這哪是人呆的地方啊,不管你咋舔布人家,小護士一個個兒都人精兒,說得好好的,要是萬一一個不順心眼子,就把你床給調了,有個農村來的老頭,就讓人后進來的給擠到走廊去了,他閨娘哭著要去找院長,護士長一看,得,給你調個屋,廁所沒水,窗戶漏風,有的是招兒對付你個小老百姓。倒找錢也不呆了。

  所以最后周興全比他媽還先出院了,他出院的時候他媽還在糖尿病醫院住著呢。楊秀兒一看,糖尿病醫院的大夫前面頭銜沒有一個是副專家,全是正的,而且聽起來都能治百病看起來都天山童姥似的鶴發童顏,個個頂付金邊兒眼鏡,楊秀兒跟周興全說,我看那醫院行,真挺好。而且啥都給吃,媽瞅著臉色(shai)好多了都。周興全說那挺好,就先住那兒吧,爸不是一直在那兒陪著嗎?

  楊秀沒吱聲,后來呼拉一下子想起來啥似的。明天我出去給你買個輪椅。這是他們倆單獨相處,楊秀兒第一次直面提出癱吧的事,周興全終于耷拉著腦袋,半天沒說話,不一會兒,楊秀聽到他特嘍特嘍的,這才發現周興全哭了。楊秀兒本來覺得自己沒啥眼淚了,小周一哭,她也跟著眼淚嘩嘩的了。

  肇事那方找了交通隊的人,交通隊的人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小周是酒后駕駛,而且在本縣級市,馬路上是沒有什么規則的,在車水馬龍里橫穿滿路,要是萬一有人等紅綠燈,旁邊十個人有九個得當面說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傻子,另外一個是背后回家當笑話說,我今天在該上遇見個傻子,等紅綠燈呢……就這么個情況,說誰違規那都有理,就是要搶占先機,先下手就站住理兒,就能省錢。小周的賠償費,終于定在了5萬塊上。

  楊秀接過這個錢,哈哈大笑,笑出了一堆眼淚。

  這個錢,無論如何是不能動的,誰有資格動這個錢,楊秀說,只有我兒子才有資格,她后來跟老城子說,她把這個錢買了份保險,老城子說,這法兒挺好的,就當他爸給他攢的,將來對孩子有個交代。

  小周兒沒了腿,可以繼續看門市。木材生意還能繼續,所以楊秀還不怎么愁。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有數的嘛。只要還有人在,錢總能賺回來的。

  門市重新開門,孩子也接回來了。吃飯的時候,小子作得很,不好好吃飯,小周就嚇唬他,你爺爺奶奶可沒在家,我消你可沒人攔著哈。孩子恐懼的看著半截的小周,緊緊地摟著楊秀兒的脖子,然后回頭跟他爸爸說,爺爺早死了。說完把頭窩進楊秀的肩膀窩里。楊秀兒一臉擔心的看著小周。小周愣了半天神,說了句,吃飯吧。

  第二天,小周從門市消失了一天,就在楊秀把所有親戚朋友都問遍之后,小周回來了。回到家的小周像是乏到極點似的,躺下連飯都沒有勁兒吃了。后來楊秀才知道,他去了糖尿病醫院。

  半年之后,小周再次入院,這次住的是管腫瘤的科。大夫說,他的直腸長了腫瘤,是良性還是惡性,要看進一步檢查結果,大夫接著對楊秀說,以我的經驗,惡性可能性比較大。

  楊秀沒有辦法,只好把門市出兌,把孩子再次托付給爹媽。養兒養女有啥用呢,她問自己,自己的爹媽盡跟著自己操心遭罪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楊秀就想,無論咋樣,為了兒子能有個爸,豁出去了。這次可是真的山窮水盡把一切都捐給偉大的醫療事業了。

  醫院里大夫認識這兩口子不認識的,都聽說了他們的事。鬼也有半顆真心,何況是醫者?醫者父母心呢。于是,這次住院的待遇比上次就好多了。連去打開水,小護士都呵斥別的人,就讓楊秀先打,告訴別的病人,這個病人家屬誰都要關照的,你就去告倒院長那兒,院長也得關照。誰沒事去給院長填麻煩,這不明顯讓醫生護士給自己穿小鞋嗎?于是大家都默默的讓楊秀啥都搶第一,連去做B超,都有B超室大夫出來跟柜臺的人說,這個病人優診下。照顧照顧。住院住得這么拽的,小周不排第一也排第二了吧?

  住院住得威風八面威風凜凜,可是病魔比小周兩口子更威風八面更凜凜而有場面,腫瘤就像泡在水里的胖大海,細胞繁殖速度之快,令大夫們驚訝難以置信。有大夫說可能是和車禍有關,但又說不出個子狗貓酉來。

  后來就一堆專家后來跟一堆將來的大夫再將來點專家,沒事就來會診小周,小周說醫院是不是該給我點錢,我都成活標本了,僅供參觀了我。

  我希望能寫出我的感受來,生活里真正的悲痛,在小老百姓這里,其實并不是哭著喊著,而且承受著。

  最起碼,這個車禍和這個直腸癌的小周(當然是假名)的故事是真實的。我曾經在醫院里半夜聽著那個患者的夢囈,我嚇得一直睡不著覺。那時候我就想把這個故事寫出來。

  行了,就當無聊打發時間吧,呵呵,愿意看的就頂頂哈。還是那句老話,謝謝。

  第68節

  最后周興全選擇回家,奔兒理兒合計唄,一般小老百姓家,還能像高干似的,老住醫院里啊。沒準一回家非癌細胞會在熟悉的環境里爆發小宇宙,最后覆蓋癌細胞陣營也說不定。現在醫學要求人們要有相信奇跡的信念。

  于是小周隔一段時間去醫院做一次化療,幫助好細胞戰勝壞細胞。

  國有國情家有家況,楊秀兒也覺得這么干比較符合資格熱家的基本事實,最起碼小周不住院,她能空出身子來,干點啥玩意,老是這么干挺著吃老本,化療那錢,跟往坑里倒水似的,嘩一聲,沒動靜了,水面還有漣漪而已。這么下去,這也不是個事兒啊。

  楊秀琢磨來琢磨去,也沒琢磨出來有啥合適自己干的

  后來周興全的那幾個哥們又說話了。不行就賣盒飯,反正母們這一堆人都得吃飯,還就好你整的那口兒。

  現在做小買賣也不是你說能在哪賣就在哪兒買,誰不想整個好地段,半個小時賣出一天的銷售額來?老城子廠子這塊屬于木匠集中營,市里幾家裝修公司還有木門廠啥的都集中在這邊。可是,里里外外賣盒飯的就這一個,連木材市場門口小吃部的老板,整天戴個賊拉粗的黃橙橙的項鏈的,都不敢直愣。楊秀就成了這片盒飯唯一經營者。

  于是賣盒飯的周興全的媳婦和小木匠老城子這兩條八竿子打不著的平行線,而且完全不在一個平面的平行線,愣讓一個叫生活的,給整交叉了。

  楊秀兒有天下班回家,吃飯的時候和周興全沒事嘮的,呼拉想起來,我今天干好人好事了。小周說,學雷鋒來的哦?楊秀兒說,可不咋地。我今天推盒飯出去的時候,看見老李攤家堆的那個木頭堆太高,沒摞好,那玩意萬一骨碌下來,趕個寸勁兒,誰從下面過,能正好砸底下。那我看見了那我不得跟老李說聲奧?小周當時就把筷子撩桌子上了。你是閑得。你告訴他干啥?你回來告訴我,我上那兒底下呆著,完了是不是還能給恁娘倆整點撫恤金賠償費啥的。要不我死了也白死。今兒你犯二虎吧唧的勁兒,還顛顛的告訴人家、、、、、、

  楊秀兒回頭跟老城子嘮嗑時就說,我當時沒吱聲,聽母家那口子說完,我也有點后悔告訴老李家了。楊秀兒停了口,擦了把眼淚說,我倒沒盼他死,我也不知道我咋想的了。老城子跟楊秀兒說,就你攤這些事,也就是你,擱誰身上都得瘋。別瞎尋思了,蒙頭往前造吧。老城子說,你看我,整個狗皮膏藥,母家趙娟美,你嫂子,我就是讓母老丈人給我哈(ha念三聲)上了,粘包賴那伙的,提離婚,人那頭說了,是我結婚時給嚇的,不離吧,唉……老城子悶頭抽了口煙,跟楊秀兒說,就悶頭往前造吧,反正有啥事你招呼我,咱哥倆都命不好。

  窮和苦自古不分家,尤其家里多了個癱吧,日子還真是過的破破糟的,有時覺得鍋碗瓢盆都缺邊兒少沿兒的。老城子反正長期蹲守在廠子里,有啥事楊秀喊他一聲,他就樂呵呵的去楊秀家,給修修窗戶門兒,訂訂座椅板凳,小周有時心情發煩,就拿東西撒氣,體騰不少東西,老城子來了能修能補的都給收拾了,木匠嗎,手都巧。小周干不了的活兒,他要是瞅見了,就說,就一把手的事,就給干了。

  干完活,周興全和老城子有時就一起喝點酒,本來大夫說嚴禁煙酒,周興全說,喝不喝都是個死,不喝等死了那天,我眼都閉不上,你不能讓我這輩子光虧了,一點樂呵都他媽不給我留啊。大夫聽了,默默轉過頭去。楊秀兒就盡可能的買好煙好酒給小周,老城子有回兒還整了瓶茅臺,倆人一頓海喝。第二天,見面小周就跟老城子說,茅臺是好吃,下輩子我可勁喝。總之呢,大家處得都挺好的。

  老周家因為老城子來了,家更像個家的樣兒了,要是哪天老城子沒來,小周都覺得飯菜清湯寡水似的沒了滋味。老城子那頭,更不用說了,跟小周和楊秀兒擱一堆兒,就覺得寒冬臘月都溫的乎的了。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日子么,搭伙往前走,總比一個人舞扎扎的往前爬強。

  老城子有個堂姐,嫁到市里了。家里條件也不錯,對象養了幾臺出租,家里就一個閨娘。他堂姐的工作就是花錢。有一回,她在大商新瑪特消費的時候,就看見老城子和一個女的出來進去,老城子還給那個女的買了身衣服。堂姐回頭看了看價簽,好家伙,上千了。堂姐就有點擔心了,這老城子,上了次當,結了個婚。日子過得瞅著揪心連命的,這要是再讓市里的女的給調理一回,老城子估計就得和趙娟美似的了,那這家人家就徹底毀了。本著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堂姐決定到老城子大哥家去一趟,自己要是知道了,隱瞞不報,對不起自己的大爺啊。

  老城子和楊秀的事,在小房身就有了風吹草動。

  老城子已經好幾個月沒給趙娟美啥錢花了。因為趙娟美吃藥吃得病情穩定多了,這家伙天天在家看電視養肥膘,養得自己面如銀盆體如泰山。老城子本來每個月給她300零花,趙娟美幾天就花沒了,就來跟老城子的媽要錢。老常太太沒招兒,就跟老城子說,她也是個活人,你得給她錢啊。老城子心說,3oo,有吃有住,這錢幾天都沒了?

  后來,常勝媳婦就來跟老城子說,你媳婦沒事就跟幾個養漢老婆上大房身去,那幾個都是信教的。老城子,我告你哈,不缺心眼的誰沒事不干活去信教?那玩意能當吃當喝也行。老城子一看大房身教會那全鎮第一高的建筑,再看教主家,高門大院,琉璃瓦鋁合金窗戶門,錢的去向,就徹底心里有數了。心里一有數,老城子就更不想給趙娟美錢了。這他媽的,個兒四六不懂的玩意,自己老爺們在外面她不知冷不知熱,拿錢砸鴨腦袋倒起勁兒的很。

  大家都當趙娟美是個缺心眼的,于是有些話當面也敢往外崩。還有一些一起信教的老娘們一邊在胸前劃十字,感謝主啊,一邊慫恿趙娟美唯恐天下不亂,老城子在外面指定有人了,你還不趕緊抓點錢在手里,以后有你受的。趙娟美一聽,可不就是,老城子多長時間沒給自己錢了都。于是趙娟美回家就跟老常太太鬧。

  第69節

  常老太太有時被她逼得沒招兒,就從兜里掏十塊八塊的出來。常老太太這回可落在常勝媳婦手里頭了。想吃點啥就去常勝家蹲到飯點。好在常勝媳婦兒本質不是個惡人,整點好吃的也不忘了讓孩子們去叫奶奶來吃。人都有老的那天,常勝媳婦兒跟孩子們說了,你奶現在多可憐,還計較啥啊。

  轉眼八月十五就到了。一大清早常勝家電話就位哇的橋叫喚。常勝老兒子拿起電話,里面傳來哭聲,老城子家的小孩一邊哭一點喊四哥,奶卡跟頭了,起不來了。你快點來。撩電話,孩子就跟常勝說,趕緊的,爸,我奶卡跟頭了,我先去你跟著來。

  到了一看,老太太在平臺臺階下那兒撅著,老城子家的浩浩在旁邊哭得喊,奶奶一動不動。要糟糕啊,常勝和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到了趕緊打車往市里拉,一邊通知老城子到市里醫院。人老了啥都怕,最怕就是摔跟頭。常老太太本身就有高血壓,這幾年又操心勞碌,這次又從家里高高的平臺上直接折下來,大夫搖了搖頭,說,來晚了。

  拉去的是個有溫度的身體,拉回的是沒有溫度的尸體。

  人死的時候都一個程序,吹打三天,完了一燒。這輩子就算完了。

  可是,常老太太的孫男弟女們不干啊。好好的怎么能從平臺上直接折下來呢。臺階上都焊的白鋼扶手,防的就是老太太和小孩乖跟頭啊。發送完老娘,老城子還穿著孝服,就問浩浩,你奶要干啥去啊,咋掉下去的呢?你看沒看見?浩浩這時已經四五歲了,就說看見了,我媽跟我奶要錢,我奶不給。我媽就把我奶推下去了。

  老城子一聽,我操你趙娟美老趙家八輩活祖宗!

  老城子一聽,我操你趙娟美老趙家八輩活祖宗!我說這幾天她這么消停,媽的,她傻,她他媽比誰都奸,我今天不整死我就不姓常。老城子一邊罵,一邊就要沖出去把藏那屋犄角旮旯里的趙娟美薅出來,海扁一頓是輕的,要不是常勝媳婦動作快,把菜刀先收起來,老城子沒踅摸著,這老城子就能當時把趙娟美給剁得七零八碎都不解恨啊。

  浩浩稍微懂了點事兒了,一看他爸要打他媽,他就直接沖上去攔住老城子,世界上的事就是這樣的,不管啥樣的媽,都是媽。這是沒有辦法的。所以啊,天下中國的女孩子們,別老是問自己對象自己和他媽同時掉水里,他先救誰了。你自己買雙鞋,都覺得這雙也好那雙也好的,何況一個是媽一個是我的她呢。

  還有其他人攔著擋著。老城子最后是瞅著夾空踢了趙娟美幾腳。

  你們真是可愛。我不會棄樓啦,只不過我最近實在是太忙,連兒子都延長了在學校的時間呢。

  就忙兩個來月,就可以專心寫故事給你們看了

  乖

  還有把收藏刪除的,我都要哭了

  說一千道一萬,常老太太上半輩子把下半輩子的福給提前預支了,結果死得不得其所哉。小房身的老太太據扎堆兒的時候都這么說。常老太太雖然是棵歪脖子枯枝爛杈的老樹,可是這是可倒不得的樹。倒不得也倒了,死人不管活人事,樹倒猢猻散。老城子的日子,整個浪兒是毀上加毀了。

  老城子在他媽墳前一邊燒紙一邊暗暗發誓,要為老娘討個說法。可是,常勝告訴老城子,自古冤死不打官司,何況你媳婦兒又是個說不清的主兒。老百姓不懂法,但是估計到最后是勞神傷財不得好的事兒。

  最后,老城子郁悶的帶著浩浩回了廠子里。

  楊秀兒早就在車站等著老城子了。

  一見老城子那低頭耷拉眼的熊樣兒,她心里就一緊。許久不曾有過掉眼淚的想法的人,鼻子直泛酸。

  浩浩看見楊秀兒就直往他爸身后躲。楊秀兒一把給提溜出來。這孩子瘦得,楊秀兒對老城子說,這孩子咋瘦成這樣兒啊。都五歲了吧?看著比我那個矮一大截兒呢。老城子說,他媽不著調,他能養上膘才怪。夏天那展兒,給孩子吃冰棍兒,吃到后來我媽一看,孩子拉的都是冰棍,要老命了簡直。

  一提老太太,老城子眼淚就又出來。楊秀兒趕緊說快點打個車回家吧,回家再說。

  到了家,周興全也跟著打聽,喪事辦得咋樣,人情多少,大三天還是小三天啥的。喪事一般都三天,要是上半夜人沒了,過十二點就算一天,所以是小三天,要是下半夜咽氣兒的,那就是會死的,那個就可以吹吹打打整三天,活得不見得轟轟烈烈,死得卻絕對算得上熱熱鬧鬧。而且要是下半夜死的,那個叫會死,沒死的都老羨慕了,給孫男娣女留了好幾頓飯吃。上半夜死的,死得就遭人煩兒了,為啥呢?因為你把三頓飯都吃完帶走了,孫男娣女的日子要是好過還好說,要是過得囫圇半片的,那完了,你就聽媳婦兒媳婦啥的外姓人就在那兒數數嗒嗒的個沒完沒了吧。小房身人比較習慣口罰死人,卻總是忘了,自己也有呼搭的喘不上來氣,最后倆眼一閉倆腿一蹬的時候了。

  最后周興全總結說,老太太走得挺好,留了好幾頓飯給兒女。這老太太走得多明白。

  浩浩和周興全的兒子一見如故,倆人很快就打成一片。據后來楊秀兒的兒子上學回來說,。老城子的兒子雖然是個兒不高,但是這家伙是棍棒。一進學校,下午就跟楊秀的兒子說,要是有誰欺負你管你要錢,你來找我哈。老城子聽楊秀兒一說,又好笑又好氣,還沒半塊豆腐高就耍起老大的威風了。教育,教育勢在必行。

  老城子和楊秀一家,明里暗里,算是過成一家的日子。

  后來常勝給老城子來電話了。

  而且就算媽媽把他吃的肚子疼得死去活來,浩浩也還是要親媽的時候多

  老城子沒轍兒,就回了小房身,把自己家的那棟讓他三哥眼氣到跟自己的媽斷絕母子關系的樓座低價處理了,完了把錢一揣,帶著傻子趙娟美一起進了城。

  楊秀兒提前在自個兒家跟前兒給租了個小屋。也好有個照應。

  有時楊秀兒出去賣盒飯還帶著趙娟美,趙娟美五大三粗好大一把力氣,干起活來還不耍滑藏奸,楊秀兒跟老城子直夸,楊秀兒還說,那天出去有人幫母倆推了把車,趙娟美可逗死我了,不謝謝人家,倒立即坐地上謝謝主啥的,人哪幫忙的把手一松,說你讓你的主來推車吧。楊秀兒說,你說她咋那好玩呢?眼睛里笑得都是媚意,老城子好氣得又好笑就跳起來把楊秀摁倒,然后倆人就恩恩愛愛一場。

  老城子說,我忘了那天是哪天了。楊秀兒說,咋的,你還要跟我過個紀念日咋地。老城子就呵呵一笑說我不是先把你給禍禍了嗎?該紀念的就得紀念,趕明兒我去給你買個戒指。楊秀兒說你可得了吧,今兒還尖嘴滑舌的整景兒了。平時裝得賊拉老實,這家伙今兒二虎吧唧了。你還嫌小周二部覺景兒咋地?整個戒指,我上哪兒帶去?老城子一聽,張口結舌。吭哧半天,接著說,得了,今兒爺們豁出去了,把你伺候的舒坦的。接著繼續在楊秀身上吭哧呼哧呼哧吭哧。

  楊秀兒是高速路上的一輛私家車,年頭長跑的公里數也多了的那種,看著破舊不堪,老城子是她的休息站,老城子還負責鈑金噴油,弄得嶄新不離字兒的。

  老城子倒是一輛正抗造的好車,楊秀兒就是他的加油站。

  道德倫理說起來光面堂皇,可是,那玩意管飽管暖不?老城子和楊秀兒,倆人互相搭把手,就搭起來倆家六口子的日子,當事人都覺得挺好的。周圍的人也覺得挺好的。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搭配了。小周的幾個哥們兒都說了,誰也別說嘴兒,別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嚼舌頭跟子的,趕明兒都輪到恁家嘗嘗滋味。

  如果好人才有好報的說法,逆推理上去,老城子和楊秀兒就不能算是壞人。因為老城子現在獨立開了間實木門加工廠,雖說只有兩個小工,他自己算個大工,還有一個是噴漆兒的。但是,大房身現在很多買門的都照顧他的生意,據說現在實際上也算是腰纏多少貫的老板級了。楊秀的盒飯還在賣著,不過更多的時候是給老城子管管帳,順便指揮趙娟美把廠子例外打掃的干干凈凈的,下了班之后的廠子,一個木頭花兒都見不著。楊秀兒說了,趙娟美其實挺好糊弄,就一個心眼的人,順毛驢流掛就行,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第70節

  周興全現在倒是沒事就串倒老城子帶他回小房身。沒事自個兒推著自個兒,坐橋頭,聽小房身的人說那些三七疙瘩話,那些話就像秋天的樹葉落在他的心湖上,清凈,飄蕩,卻又和自己沒有關系。不過他還是最愛參與到小房身的六合彩團購群中去。據說現在他后面跟了好幾個鐵桿粉絲,大家都說他看報看得準,連中好幾個四百元了。大家都說了,人要死了都帶點鬼氣,小周真靈。

  被幻想出來的露水

  李二玲是小房身老李家五姐妹當中的老二,她姐叫李大玲,順下來她就叫李二玲。小房身的爹媽們在取名這塊是很沒創意的。當時,李二玲長得好看,絕對比她的名字有風情有特色,而且長的漂白地,一白遮百丑嘛。老李家親戚都說了,這丫頭要是擱大城市,能選美。比電視演員都好看。有和李二玲一別兒(就是一樣的意思)大的稍微尖嘴滑舌點的半大小子們一提李二玲,就砸吧砸吧嘴說“全斃!”

  從來要是閨女一枝花,都會引來一批狂蜂浪蝶逐花飛。而且李二玲這孩子特得天獨厚,人家都說小時候長的好看的,一般長大了就長列吧了,洋娃娃越長越變形唄。可是,人李二玲不是這樣的,人長大了是大美女小時候是小美女,總之人家一直都處于美女過程中,就沒跑過偏。這孩子吧,非生在哪塊地上。你一長的透俊透俊的,你要是長在城市的溫室里,爹媽就你一個寶貝疙瘩,那你就能特單純的幸福的長大,然后不知人家疾苦的談一次戀愛就非君不嫁。可是呢,你一朵小百合要是長在農村的廣闊天地里,那這事就不好說了。

  李二玲三爺家有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二叔,二叔和李大玲是同學呢,一個班的,比李二玲大一個年級。不過李大玲比李二玲大四歲,所以,這個二叔估計也不會只比李二玲大一兩歲而已。以前小時候糖丸還沒說要大家都必須吃,這個二叔就沒吃過糖丸,也可能吃了完了他給吐了,總之他沒能預防了脊髓灰質炎病菌的入侵,所以他就小兒麻痹了。他爹,也就是李二玲的三爺,是半拉獸醫,你要說他是整個獸醫吧,他連豬都不會翹,你要是說他是徹底的農民吧,他還真能給豬打上針。所以,小房身人都精確的叫他半拉李獸醫。李三爺一看,兒子這要毀啊,這可不行,得想個法子。他也不知道從哪兒套弄來的一些有劇毒的中藥,就給他二兒子天天三頓開水煎服了,結果,你還沒說,瞎貓又不是瞎一天了,一直沒餓死,這說明,瞎得久了總能遇見一兩只死耗子的。老二這個病,還真是讓半拉獸醫給治得腿不顛腰不彎了。可是,小房身人還是很不屑的,因為,李老二,腿腳是利索了,可是,臉,走形了。

  腿腳喜劇了,臉悲劇了。那個藥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成分有什么副作用,反正說是有劇毒,就連煎剩下的藥渣子,李獸醫都千叮嚀萬囑咐的跟他媳婦說千萬埋院子里那棵老榆樹底下。他媳婦說我就埋棗樹底下咋地不行哦?李獸醫啪一個嘴巴子呼過去,你他媽的操蛋老娘們,來年不想吃棗了咋地,由此可見,此藥相當劇毒。他也萬萬沒想到,來年的棗是保住了,可是兒子的臉副作用了。李老二的左臉從喝完藥就沒怎么與日俱進的成長,右臉到是一派正常的該到哪個歲數就到哪個歲數,該長到啥形狀就啥形狀。所以你要是把左臉擋起來,李老二是很帥氣的,可是,和左臉一組合,就瞅著相當十分很特別的別扭了。

  李老二自己也知道自己嚇人,所以除了上學也不怎么出屋,不明就里的稀里糊涂的老頭老太太都夸這孩子穩當,實際上呢這孩子沒事在家就鉆研他爹那幾本動物交配的季節啥的雜書。所以雖然這孩子生理15歲,心里其實懂不少事了,而且實際上手淫年頭不短了。

  這缺德孩子有一天拿了幾塊糖給李二玲,跟二鈴說,你讓我摸下我就給你好幾塊糖吃。糖對二玲來說還真是挺有誘惑力的,不就是讓丑老二摸下嗎?二玲連猶豫都沒猶豫,就說你摸吧。她接過糖,扒了皮,放嘴里一個門兒的索羅。

  多虧李大玲在外面使勁喊二玲,李老二一害怕,就摸了下二玲的下身就跑了。不過李大玲到底是大了二玲幾歲,一看李二玲索羅著糖提著褲子出來,前頭還跑出去個李老二。李大玲就罵二玲,你是不是干不要臉的事了?不要臉。二玲這才懵懵懂懂的知道,有些甜頭,是不能隨便吃的,就像不能隨便給別人甜頭嘗一樣。

  李二玲也長了幾個心眼,再不和比她大的孩子一起玩。咋喊也不去。一般她就喊幾個同班的同學,沒事就上攤家玩住家且(就是城市里的過家家)有個叫馮鑫的男生,一般就當爸爸,這孩子,班主任張老師相當不稀罕,說他撒謊溜屁的,典型的一個屁八個謊那種孩子。李二玲哪知道大人是咋評價馮鑫的啊,她就知道,住家且里的得有個當爸爸的,老是小丫頭女拌爹,真沒意思。反正李二玲去媽媽的時候,她就指名馮鑫當爸爸,還有幾個小孩子有的當孩子有的當爺爺,玩來玩去不過就是喊孩子回家吃飯喊老頭不許喝酒啥的。后來馮鑫就跟李二玲說,打發孩子們出去玩玩。幾個孩子就跑外面藏貓貓啥的去了。馮鑫就跟李二玲說,爸媽都要睡一個被窩的。咱倆也得演的跟真的一樣才行,要不沒意思。

  二玲說好。那我捂被。從炕琴里拿出被臥來,就躺進去了。馮鑫跟著也躺進去,兩人你摸我我摸你的。二玲倒沒覺得咋地,就看馮鑫直喘粗氣,臉紅脖子粗的。二玲嚇一跳,就趕緊把褲子抓住了。正好有的小孩在外面趴窗戶,一看他倆演的爸媽還真躺被窩里頭了,就喊,不要臉了,馮鑫和李二玲不要臉啦。

  李二玲呼拉就想起李大玲是怎么罵她的了,趕緊一蹦高從被臥里跳出來,沒曾想,馮鑫這家伙把褲子脫了,褲腰帶頭朝上放炕上了,二玲一腳就實得回得踩褲腰帶頭上了。褲腰帶那別兒噗的一聲,從二玲腳心中間扎進去。幸虧短點,要不就扎透龍了。

  二玲哇啦一聲就哭出來了,馮鑫嚇得趕緊把褲帶頭抽出來,穿上褲子就跑。

  等二玲媽回來,看見炕上一堆血,再看看二玲的腳。稍微一調查,就知道咋回事了。這家伙把李二玲她媽給氣得,拿起笤帚疙瘩就把二玲好一頓捋,從頭捋到腳。打得二玲披頭散發血跡斑斑。李大玲帶著弟弟妹妹在旁邊觀戰,一開始還跟著起哄,后來就嚇得哇哇大哭了。

  后來李二玲她媽扯著被打得慘不忍睹的二玲殺到老馮家門口,馮鑫爹媽本來還給蒙在鼓里,一看這架勢,都蒙凳子了,這咋打孩子打到老馮家來了?再說,啥事啊把孩子打得不成人樣了都。二玲她媽倒是七尺咔嚓,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楚明白。跟馮鑫爹媽說了。要是二玲出點啥事,老馮家得負責。馮鑫爹媽一看,自己家倒霉孩子惹的禍,人家都帶著孩子找上門來了,再看馮鑫那個熊樣,賊眉鼠眼的躲閃在門后,趕緊的跟李二玲她媽拿了五十雞蛋。先把火消了,然后二玲媽把手一松,告訴二玲,先給我滾回家去,個不要臉的玩意兒。然后雙方家長說好了,萬一有點啥紕漏,比如二玲懷孕了啥的,或者將來二零沒人要了啥的。馮鑫就得負責娶了二玲。二玲不結婚,馮鑫不許擅自娶媳婦。然后二玲的媽雄赳赳氣昂昂的拿著裝滿五十紅皮大雞蛋的筐凱旋而歸。

  五十雞蛋,可把李大玲他們兄弟姐妹幾個樂壞了,那個時候茶葉蛋剛剛流行,只要出門在車站那兒才能買到,小房身人吃過的都說可香了。李大玲她媽一開恩,一下煮了15個花椒大料醬油雞蛋,唯獨沒有茶葉。三玲嘟嘟囔囔的說,茶葉蛋茶葉蛋,都沒有茶葉……她媽一下子把她手里的雞蛋奪回來,不吃拉倒。三玲趕緊的又搶過來,差點連皮都吃嘴里,這家伙噎得直翻白眼,二玲趕緊把水舀子遞她。看大伙吃的那個高興,二玲覺得也挺開心的,好像自己掙來的錢買的似的,不過她剛要露出點笑模樣,她媽拿眼睛一橫冷,二玲干凈低眉順眼,屁都不敢放了。不過從那之后,二玲就不愛吃雞蛋了。后來她連肉都戒了。成了個典型的素食主義者。她媽可沒覺得二玲的變化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事實上兒女太多,家里要干的活天天都像山似的,很快她就把二玲這檔子事忘得跟吃進去的雞蛋一樣,當成糞球,讓屎殼郎推走了。

  隨著糞球一起滾的還有排山倒海來的日子。年紀輕的時候總覺得日子像蛆似的蠕動,還不過年啊還不過年,過年有那么多毛磕還有糖塊兒,保家仙享受完香味的紅糖心的大饅頭那個香啊。李二玲就是在這樣年復一年的盼望中出落得更加水靈靈的,渾身上下管哪兒都透著歇痕人那股勁兒,那真是滿天看的是星斗,滿街瞅的就是這個妞兒了。

  在小房身人眼里,老李家說不上是窮還是富,你要是說窮吧,別人家有啥攤家指定能隨上大流,你要說富吧,幾個孩子穿的可真是上不來臺面,反正家家都差不多老大穿完老二接著傳,老三要是個小子,穿個旁開門的褲子也沒誰笑話。但是人別人家穿的雖然舊了點,但不破爛。老李家幾個孩子穿的真是又臟又破又爛,冬天穿過的棉襖也不洗,疊不疊不放柜底,第二年翻出來的生蟲長白毛,放太陽底下曬兩天,拿笤帚疙瘩拍不拍不,又穿一年。李大玲懂事早,小學剛畢業就出去扒蝦頭去了。

  第71節

  李二玲一聽上學頭也疼,你要是讓她光上體育課踢毽子,她一個頂倆。毽子翻飛在李二玲小白鞋幫上,刷在白協商的白鞋粉皮羅普羅的往下掉,毽子底下那幾個大錢和鞋幫碰擊出來的清脆的聲音,對年輕的體育老師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了。可惜料了,這李二玲真是生不逢地,無論從體型還是從氣質還是從技能各方面綜合指標來看,李二玲都具備跳四小天鵝的芭蕾天賦。體育老師暗嘆,真是可惜了。世上千里馬常有,伯樂也常有。可是,伯樂也分愛不愛管閑事的,沒有蟲子吃鳥兒都不起早,人們都愛朝錢看。啥好處沒有費吃奶的那個勁兒干啥玩意,體育老師感嘆了下,然后就把心思轉移到今天晚上請校長去自己家吃啥的哭鬧上去了。李二玲這個千里體育小母馬,和很多很多青少年一樣,平凡平庸的小學畢了業。

  幾個玲的媽說了,會寫自己名兒就行了,趕明兒讓你姐帶你一起拔蝦頭。掙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二玲很是不樂意的,我才不去拔蝦頭呢。二玲看見大玲的手,讓蝦腔子給扎得破破糟糟的,完了還一直在冰水里泡,都沒個形了。大玲人丑,手也長得跟人一樣,手毀不毀也沒多大要緊。可是二玲心里想,我可不愿意把手弄成那樣。所以,二玲就跟她媽說了,我要去服裝廠。就去服裝廠。反正我不去扒蝦頭。

  操你個媽出來的,二玲她媽不罵人不張嘴一張嘴就罵人,基本上,她都是在操自己。滾犢子去,找你爹給你找服裝廠去。上哪兒找認識人能進服裝廠去?二玲她媽就是這樣兒,嘴里媽得狠呆呆的,跟幾個玲從來都沒好氣,一說話就是摔臉子,完了又顛顛的到處找人,放風出去,輿論造勢,向小房身人宣布,我們家二玲,要去服裝廠,有人的,給找個活,過年過節給你買東西啥的,還能叫你白費勁咋地?這話一放出去,那就是舊社會的懸賞文書一樣,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二玲沾了很遠方的一個一表三千里的表舅爺爺的光兒,去了附近市里的服裝廠,那一年,二玲14歲。

  14歲的童工李二玲在服裝廠里的生活是小房身人所不知道不了解的。小房身人鐘愛耍錢鐘愛一切國家法律禁止的娛樂活動,就是對十幾歲的孩子沒什么特殊鐘愛的的,家家如此人人如此。孩子這個玩意嘛,小房身爹媽們抽了口煙,很有經驗的說,幾天不見,都噌噌的長大了,一眨么眼半大小子就要娶媳婦了,唉,接著就很文藝的感嘆下,把咱們都逼老咯。孩子的話題,僅限于此。所以,孩子,就跟老李家院子的韭菜似的,割了一茬還有一茬。李二玲也是韭菜,長的在漂亮的韭菜它也是韭菜不是?除了包韭菜盒子炒雞蛋,還真想不出別的用途來。

  李二玲按月把工資拿回家。那時候的三百元在老李家是很大的一筆收入。三玲就是靠著二玲的這個工資,念完了初中還以優異的成績上了全市第一的高中。這個高中是很重點的。所以二玲也覺得臉非常有光。就跟當初三玲吃馮家的雞蛋時那個心情差不多吧。二玲以三玲為榮。

  三玲卻在知識和文化的熏陶下,她一邊花著二玲掙來的錢一邊以二玲為恥。恨不得把當年的雞蛋都吐出來。所以她從來不跟二玲碰面,反正她倆都住宿舍,不一起回家就碰不著面。三玲刻意的把二玲從她的心里抹殺了。二玲是個客觀存在,不會以三玲主觀的念頭而變得不存在。而且她的美,從來都不會讓她在人們的話題里消失太久。從來美人如珍珠,黑下晚都能當燈泡。所以,小房身人很快就發現二玲這個孩子,又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和關注。

  長的鮮靈的二玲韭菜,在服裝廠,被譽為一枝花。韭花。而且這孩子到哪都立刻引起注意,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美貌還因為她在吃飯上的格魯。廠子里管吃管喝的,大姑娘們一個個都飯碗盛得杠尖杠尖的,廠子里流行一句話,吃飯不杠尖的是傻瓜吃肉不玩命的是朝把,二玲卻從來吃飯都是吃貓食,能吃人家飯碗的一個尖就不錯了,吃菜更是挑剔,有營養的一概不吃,肉魚蛋奶,不沾葷腥,大家都戲稱她是小尼姑,還有人嫉妒的說將來二零死了煉了的話,大伙都趕緊地去搶,有接話把的就說搶啥。搶舍利子啊。和尚常年吃素就能煉出那玩意兒,據說老鼻子值錢了,那玩意兒。二玲聽完也不過微微一笑很傾城。

  二玲車間里有個小頭目,長的人模狗樣的,帶了副眼鏡,二玲攤家從這輩兒往上數到八輩祖宗數根底下,那也沒有戴過眼鏡的人。戴眼鏡,瞅著就和下大地出大力干農活的人不一樣,瞅著白凈,這個品質管理的小頭目長的真挺文靜白凈嫩草的。摘了眼鏡就是鄭少秋,戴上眼鏡就是裴勇俊。俊男和美女,就算倆當事人都沒啥想法,周圍的唾沫星子也能讓他倆出點火花。何況,情竇剛剛要開的二玲這個多愁多病身,怎擋得了那傾城傾國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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