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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我要使盡渾身解數勾引我的老板

  • 來源: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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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4-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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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女人,遇到了自己心儀的男人,一定要主動粘上去,想方設法把他勾到手,慢慢炮制他,把他變成自己的老公。矜持,絕對是后悔藥的藥引子。
   這句話是我買菜時,聽兩個賣菜的大嬸說的。那位胖大嬸痛哭流涕地向另一個大嬸訴說,若是她當年能主動些,現在就是局長夫人了。
   我就是聽到這句話,才下決心勾引我的老板的。
   勾引他,難度很大。
  每隔幾天,我就能接到陌生女人打來的電話,她們在電話里命令我,讓我把電話轉到他辦公室里,我婉然拒絕。她們留下姓名,身份和電話號碼居住地址,央求我無論如何也要轉告給他,我隨口答應。我只能答應她們,我是前臺接待,應付她們是我的工作。還有的女人會直接來公司里找他,有的我還在電視電影里見過。但是,她們沒有預約,一樣也見不到我家老板。
   老板不一定都老。他就很年輕。28歲,一米八,記不得他是劍橋大學的碩士還是博士了,反正是個士。聽說他父親也是劍橋大學畢業。他父親是董事長,真正的老板,真正的老,常年居住在溫哥華的集團總部。
   我要勾引的,是這個小老板。老的,再有錢,我也沒興趣。
   這里是他們集團設在上海的分公司,在中國投資房地產項目,好像也投資煤礦和影視,公司職員等電梯詳談時我聽到的,估計是真的。
   另外,他是華人,老家浙江。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我也沒興趣。
從公司前臺乘電梯上去三層,還有一個前臺接待處,朝左一直走,就是他的辦公室,外面有個女秘書,辦公室外間還有一個女秘書。
   我從來沒進去過。
   每天,我都能見到他兩次,上班和下班。如果有大客戶來了,他陪客戶出去吃飯,我便能多見到他兩次。
   但他從來沒正眼看過我,好像我就是前臺后面擺放著的另一盆龜背竹。
   也許,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公司里有我這樣一個人。
   我知道,一個前臺接待想要接近公司老總并引起他的注意,比農民進京上訪還難。
   但是我已經決定要勾引他了。
  女人遲早是要嫁人的,白馬王子卻只有一個,誰搶到白馬王子,誰就是灰姑娘。
  機會來了,公司里員工都陸陸續續的出來了,唯獨不見他出來。
   他一人留在上面的辦公室里?
   一定是,他的兩個女秘書都乘著電梯下來走出公司了。
   公司里就剩下倆人了,我和他。
   他在上面,我在下面,中間是電梯。
遲疑半響,我終于按開了電梯門。
   他這層樓道上鋪著藏藍色的地毯,地毯上開著一團團猩紅的玫瑰。腳踩上去舒服異常。不像我那層樓道,到處是冷冰冰硬邦邦的花崗石地面。
   他的辦公室就在前面。
   我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胡亂琢磨,好像有點怯場。這不能怪我,長這么大,人家還是第一次勾引男人,沒經驗嘛。就是換成妲己,貂蟬第一次勾引男人,估計也和我現在的情況差不多。
   我輕輕摘開襯衣上端的一粒扣子,使勁挺了挺胸,又摘開一粒,稍微低頭就能看到我的X戰壕。
   不知道這樣行不行。他的兩個女秘書平時都穿著西服,雪白的襯衣領翻在外面,那胸開的也低,繃的也緊呀,他會不會免疫?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這樣露著吧。
   那說話的聲音呢?我平時的工作就是接電話,招呼人,聲音早就被磨練的只有親切感,沒有親昵味兒。聽說男人特別在意女人說話時的語氣,最好是像林志玲那樣的嗲聲嗲氣,可我偏偏不會的啦,真是急死人啦。
   急也得忍著。我鐵了心要進去。
   幸好,我看到了一件道具,我想,拿著這件道具進去,會事半功倍的。


2.

這件道具是茶杯。我從他女秘書座椅后的櫥柜里端出茶杯和茶葉罐,泡了杯茶擱在茶盤中間。這里的茶葉居然和下面的茶葉是一樣的,真沒想到,他平時喝的茶葉跟招待客人的茶葉一樣。
   我一手端著小茶盤,一手輕輕扣了門幾聲。
   “誰呀?”他在里面問
   “我”我只能這樣回答,總不能說是前臺招待吧。
   “哦……你……你等一下”他答應著,聲音有些慌亂。
   等了差不多一分鐘,他在里面說道“進來吧”
   他的大桌子正對著門,上面擺著一臺大屏顯示器,一個打開的筆記本。不知道他剛才看什么來著,還要我在門外等一會兒。
   見我走過來把茶放在桌上,他的神情忽然顯得有些別扭,淡淡的對我說“你還沒回去?”
   “我見總經理還沒有出來,想著你可能要加班,所以給你送杯茶進來。”
   他隨口答應了一聲,端過了茶杯。
   他雖然沒正眼瞧過我一眼,也沒跟我說過話,但終歸還是有印象的。就像皇帝身邊的秀女和丫鬟,雖然沒有被臨幸過,但皇帝也知道那是后宮的女人。
   “你要很晚才回去嗎?我給你準備些夜宵好嗎?”
   “不用麻煩了,謝謝你,你回去吧。”
   “沒關系的,反正我今晚回不去,我和劉玲住一起,她男朋友今天來看她,我想回也回不去。”
他沒想到我會這樣說,抬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又低頭瞄著桌上的文件對我說:“不用麻煩,謝謝你的茶,請你出去后幫我把門合上,晚安。”
   我黯然轉身,邁步,低頭,看到自己起伏的胸。
   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我的紐扣比月亮還白,我的紐扣為他解開,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哪怕是偷偷的瞄一眼。
   我只是個女前臺接待,我身上有的,別的女人都有,我拿什么跟別的女人比?
   他這樣的男人什么都不缺……
   他真的什么都不缺嗎?他在國外長大,受高等教育,受家人寵愛,受別人尊敬……但是,他有沒有受過氣?有沒有受過別人的訓斥?
   我就要推門出去時,做出個大膽的決定,我要訓斥他,要像姐姐對弟弟那樣的呼來喝去,盡管我比他小兩歲。
   男人,不是跟女人上過床后就能稱男人,只有經歷過人間悲歡離合,遭遇過親人生老病死,還能笑對人生,那才是男人。
   這樣的公子哥恐怕從來沒被人訓喝過。
   我主意已定,勾引這樣的男人,清純,賢淑,文雅也許沒有粗俗有效。
   也許能見效。若不見效,我只能落個被炒魷魚的下場。即使他不辭退我,我也沒臉呆在他公司里了。
   工作丟了還能再找,好男人丟了,會抱憾終身的。
   總之,我豁出去了。
“喂,你這人怎么這樣呢?現在都幾點了,你工作也得吃飯呀。”我轉身朝他走去,大聲喊道。
   他一臉茫然,呆呆的望著我。
   “沒見過你這樣的老板,給員工發的薪水少就不說了,連飯都摳門的舍不得吃,又不是讓你掏錢,我掏錢給你買飯你還拿捏上了?”
   他足足愣了有三分鐘,慌慌點頭說:“好,好……”
   “這才對嘛,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我急匆匆走出他的辦公室,乘電梯下來,跑出大廈,撫著慌慌亂跳的胸口,對著天空大口大口呼吸。
   我就知道這招有效,這是女人的直覺。
   給他買點什么吃的好呢?
   肯德基,匹薩餅,意大利面?這不行,這不符合我剛才的風格,再說,這些食物估計他在國外時就吃膩歪了。不如給他來點兒街頭小吃。
  攔下一輛出租車,繞過兩條街,買了兩盒油墩子,旁邊是一家燉盅店,招牌上寫著牛盤燉牛鞭,滋陰又壯陽。沒給他買,年級輕輕的補什么補。又繞過去一條街,買了兩碗雞鴨血湯。雖然不是城隍廟門口那家正宗的雞鴨血湯,但味道還算可以,再說,從這里去城隍廟,要很遠一段路,來回折騰一路,湯涼了不說,萬一那城隍老爺正好顯靈了,知道我想勾引男人,我不是找不自在嘛。
   到了公司門口,我并沒有著急進去。我把食物放在出租車前排,讓司機師傅開大空調吹著,免得涼了。
   我下了出租車,獨自一人站在外面。
  現在是冬天,外面很冷,我身上只穿著一件襯衣和西服。
   我計劃就這樣在外邊站十幾分鐘,最好是能把我凍感冒了,最差也要凍得耳朵鼻子臉蛋通紅通紅的,讓人一見便心生憐香惜玉的念頭。外表好看不好看暫且顧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的風格已定,出奇制勝,沒有更冷的天,只有更冷的主意。
   出租車司機在車里望著我,不明白我在搞什么名堂。
   我沖他笑笑,心想,大家都不容易,你為生計奔波,我為幸福挨凍。

3.

提著夜宵進了他的辦公室,本來計劃著先打兩個噴嚏給他看,偏偏又打不出來。
   他問我小吃的名字,在哪兒買的。
   我說這是上海最地道的小吃,油墩子和雞鴨血湯,排隊的人老多,老長。
   他把夜宵拜在桌子中間,把筷子擺在我面前,邀我一塊吃。
   我在他對面坐下來,說:“我不餓,我不吃,我等你吃完幫你收拾碗筷。”
   對我來說,他只是我勾引的對象,是我的獵物,你們誰見過同獵物共進晚餐的?
   他不敢看我,埋頭自顧自的吃夜宵。
   我起身說道:“瞧把你愁的,年級輕輕的就有了白頭發。”邊說,邊繞到他身后,在他鬢角拔下一根頭發攥在手心,接著又說道:“快吃吧,一會就涼了。”
   我漫不經心的把那根頭發塞進襯衣口袋里。
   那是根油光黑亮的黑頭發。
   我在勾引他,想成為他的太太,而不是妹妹,堂妹妹,傭人。一頓夜宵能換來什么?頂多能喚起他溫馨的感覺,這種感覺妹妹或是姐姐,姑姑甚至是保姆都能給他。拔白頭發就不一樣了,那是親近之人才會有的舉動,只有母親和戀人才會這樣做。
   所以,我要讓他有這種感覺。除了他母親,還會有女人給他拔白發。
   他的頭發烏黑茂密,沒有一根白頭發。
   那也得拔,誰讓他遇到我手上了。拔下來藏起來別讓他看到就成。
   他除了感激我,還會有點自卑,年紀輕輕的就長白發,未老先衰的征兆,被一個女孩子看到,還是他的員工,還親手替他拔了下來,自卑感肯定會有的。
他吃飽了,吃的并不多。但我還是說道:“你可真能吃。”
   對付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像在超市里買菜一樣。應該先把包在蔬菜外面的包裝袋扯下來,然后挑毛病,虛高的價格才能跌下來。
   這年頭,窮人買菜需要策略,女人找老公更需要策略。
   他條件卓越,拿掉他卓越的條件后,不就是個臭男人嗎。
   我要想辦法撕開他高貴的包裝袋。關鍵在于如何去掉他這優越的條件。
   他吃完了,我站起來收拾桌上的碗筷。
   接下來該做什么?
   坐他的車出去兜風,喝咖啡,開房間,上床,再上床,懷孕,結婚,生孩子……?
   有這么簡單順利的事兒嗎?
   一見鐘情,閃電結婚,那需要女人有足夠的魅力。就像希特勒橫掃全球一樣,那是他有本事,有實力,勢不可擋。
   我呢,魅力夠嗎?如果不夠,我想我應該參考毛主席的游擊戰術,敵進我退,敵退我進。勾引+騷擾+關心+溫馨……應該這樣進行。
   戀愛,最能考驗人。在戀愛中還能保持清醒頭腦的人,才能成功。
   我現在雖然還不算是在戀愛,但我已準備好了戀愛。
   他小心的對我說:“在辦公室里坐了一天了,我們開車出去兜兜風,喝杯咖啡好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也不知道如何拒絕。
   他按開電梯門,先讓我進去。他從車庫里開車過來,下車,為我打開車門。
   我腦子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車上了高速公路,車速忽然加快。座椅像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推著我的后背。
  我不知道自己像什么。像魚嗎?被其它的魚唾棄,被大海丟棄?像溺水的生命嗎?被海浪托起?
   車下了高速路,緩緩駛進市區,慢慢停在一家超市門前。
   他解開安全帶,說進去買點東西。
   看著他走進超市,再看看掛在他座椅上的安全帶,心里莫名的恐慌。這么晚了,他能買什么,除了安全套,他還能買什么?
   安全帶能守護生命嗎,安全套能套住幸福嗎。一個人開著跑車在高速路上狂奔,再結實的安全帶也是個擺設。一個男人若只是和女人逢場作戲,再多的安全套也套不住他。
   可是我又能怎么辦呢,我的游擊戰術,像是被他的跑車拖上了高速路,丟給收費站了。
   我只能安慰自己,這條路是自己選的,這條路筆直的通向宮殿,腳底磨幾個水泡是值得的。
   他出來了,手里拎著個白色塑料袋,里面鼓囊囊的。
   天哪,他……他買了多少,還買了些什么?
   他拉開車門鉆了進來,隨手把手里的塑料袋拋向了窄小的后座。塑料袋從我眼角的余光滑過,摔在了后座上。我確定我清楚的瞥見了塑料袋的底端,有幾根粗粗圓圓的像是火腿腸一樣的東西。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他邊發動車子,邊點頭沖我微笑著說道。
   “沒,沒關系的。”我的聲音似乎有些發顫。
   車朝著公司方向駛去,最后停在了距離公司很近的一家五星級飯店。他下了車,繞過車頭走過來替我拉開車門,又伸手進去拎出那個白色塑料袋提在手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對他說沒說謝謝,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兩條腿機械的邁動著,跟在他后面走到了飯店前臺。看著他跟前臺小姐交談了幾句,付錢給人家。一個服務生過來要領著我們上去,他接過鑰匙說不用,我們自己上去。
   電梯門開了,他照例請我先進去,然后才拎著那個鼓囊囊的塑料袋進來了電梯。我不敢看他,也不敢低頭,因為一低頭,就會看到他手里的白色塑料袋。那個袋子令我心慌神亂。他偶爾動一下身體,手里的塑料袋便會發出沙沙聲還有咯吱聲,像是塑料包裝袋互相撞擊摩擦的聲音。
   這聲音令我的心狂跳不止,從電梯里一直跳到了房間門前。
   他擰開房門,我走進了房間,一張鋪著天青色床罩的大床赫然躍入我的眼中。
4.

“你不是說今晚回不去了嗎,那你就在飯店住一晚上吧。這里離公司近,明天上班方便。”他微笑著朝我說道。他又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了茶幾上,說:“你沒有吃飯,剛才我買了點兒方便面火腿腸什么的,夜里肚子餓了吃點。我回去了,晚安”說完,他翩然離去。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床異常柔軟,坐上去有種擔心自己會塌陷進去的感覺。就像我此時的心情。
   我不知道自己此時是歡喜還是失落。只知道心里有些別扭,像是被他給涮了。
   “小子,你若是個正派人,那就對了,說明我沒找錯人,肯定得繼續勾引。若你是打心眼兒里瞧不起我,連玩弄我的興趣都沒有,姑奶奶我還真跟你耗上了!”拿定了主意,心里也松寬了些許。
   望著茶幾上的塑料袋,我的臉有些發燙。還是先沖個澡吧。
   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住過這樣兒的房間。衛生間比我的臥室還大,浴缸比我的床還寬,泡在暖洋洋的浴缸里,自然是舒服多了。
   我撩水灑在自己肩上,撫摸著自己的肌膚。
   我滑潤的肌膚只有我母親碰過。那還是在我小時候,我坐在大木桶里,母親給我洗澡搓后背,她用皂角做的肥皂給我涂遍后背,然后用黃褐色的葫蘆瓢舀一瓢水沖下。
  我家里有三畝菜園子,父親種菜,母親賣菜。父母用賣菜的錢供我上高中,讀大學。大學畢業后,我興沖沖回家看望父母,我說不走了,就在家里陪著父母,母親卻板著臉大聲訓我,她讓我走,讓我離開從小長大的家,離開那個離縣城有二十多里山路的小山村,不要再回來。她還說,她對不起我,讓我出生在了一個連電都沒有的窮山溝,她讓我立刻就走。我哭,我鬧,她就掄起木棍子打我,我跪在地上,揚著頭,任她打,那是母親第一次打我,疼,皮膚疼,骨頭疼,五臟六腑里,流動的血液里都疼,她扔了木棍,抱著我的頭痛哭,哭完了又讓我走,她說,永遠都別在回來,她和爸爸死了都別回來,有鄰居為他們修墳。我就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哭,沒淚了還哭。她抬腿,拖著我走到院門前,一頭撞向院門,沒暈,又一頭撞向院門,我的淚嘩的又涌了出來,站起來抱緊她,我答應了她,她就把我推出院門,從里面插上門閂。從門縫里塞出來三百元錢。
   那三百元錢是我父母半年的生活費,卻不夠在這個飯店里住一個晚上。
  我從家里出來已經三年了,去年第一次回家時,又被母親罵,我說我已經找到了工作,每年都有帶著工資的假期,我是假期回來的,她半信半疑,我把攢下來的工資遞給她,她不要,我使勁塞進她手里,她不再推辭,捏在手里說替我攢著辦嫁妝。我就笑著對她說,我將來找個好男人,把父母都接進城里享清福。
   這個好男人是他嗎?
   他究竟是對我沒興趣呢還是他就是一挺正派的人?莫不成他是那種想偷吃卻怕惹一身騷的人?
   我想我很快就會知道。因為我已經惦記上他了。
   一個男人若是被女人惦記上,他是很難逃脫的。
   除非他是同性戀。
   哪怕他是同性戀,我也不怕,我也能把他的性取向校正過來!
床軟軟綿綿,讓人躺上去就不想起床。而我卻早早的醒來。我已經養成早早起床的習慣。為了省房租,我和劉玲倆人在快出市區的一條弄堂里租了間閣樓,每天早上不到六點就得起床,洗臉刷牙,胡亂做些早餐,然后乘公交車轉三站才能到公司。
   何況這張床并不屬于我。
   我走出飯店,在附近閑逛。
   街邊有賣菜的小販,他們每天天不亮就要把蔬菜送進酒館飯店,若有剩余,便蹲在街道旁低價賣一兩個小時,太陽一出來,他們就得匆匆離去,這附近的街上不讓賣菜。
   我過去買菜消磨時間。
   都是猴子進化的,你進化成賣菜的,我進化成買菜的,有人卻進化成了吃菜的。
   買完菜,又磨磨蹭蹭的來回逛,好不容易才挨到了上班時間。
   我站在前臺里,堆出笑容跟上班的員工打著招呼。
   他進來了,身邊還有個女人。
   那女人臉上有一對酒窩,小聲的跟他說著話,他邊走邊側頭聽那女人跟他嘀咕,他笑了,笑的喜笑顏開,我從沒有見他這樣笑過。
   他就這樣笑著和那女人并排從前臺經過,沒瞥我一眼。
   天哪,他居然抬手搭在那女人的肩膀上,還把嘴湊近那女人的耳邊悄悄說話。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那女人站在員工后面等電梯。那女人居然還恬不知恥的依偎在他身側。
   氣死我這個前臺了。我若不給你點兒顏色瞧瞧我就不配是大公司的前臺。
   電梯到了,員工們陸續進了電梯,他跟在那女人后面也要進電梯。
   “對不起,你不能進電梯!”我從前臺跑到他面前說道。
   他愣了,電梯里的那女人也愣了,滿電梯里的員工都愣了。
   “為什么我不能進去?”他回過神兒來開口問我
   “電梯滿員了,你再進去就超載了,不安全。”我答道。
   電梯門自動合攏,里面的那女人伸手擋開。
   他朝電梯里看了看,里面有大概十人左右,又疑惑的望著我。估計他是想說電梯定額還不夠嘛。
   “前幾天物業維修說,咱們這電梯有些毛病,乘坐的人數應該控制在十人左右。”我沒等他開口,自己先對他說了。
   里面的呼啦啦的擠出來五六個員工,異口同聲的跟他說:“您先上,您先上,我們等下一趟。”
   “也好,員工們都出來,讓總經理先上。”我盯著他,冷冷說道。
   “大家都進去吧,我一會兒乘下一趟。”他轉身對出來的員工說道,又向里面的女人揮手說道“你先上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那女人嘴巴動了動,想說話卻沒開口。
   那女人瞪大眼睛望著我,直到電梯門合攏。
就剩下我們倆人了。他望著我,似乎等著我先開口說話。
   河里已經設下魚簍子,你需要招呼著魚兒鉆進去嗎?不需要。
   我需要開口跟他解釋嗎,也不需要。
   我轉身走開,走進彎彎的前臺,笑著招呼進來的一位員工。
   我把他晾在一旁不理了。
   他嘗過被冷落的滋味嗎?他沒有。至少在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面前沒有。
   他在偷偷的看我。至少看了有五眼。我笑眼里的余光能感覺到。
   我需要引起他的注意,不是一般的注意,而是特別注意。冷落他,也是個辦法,雖然冒著風險,被炒魷魚的風險。
  剛才對著電梯里的員工,我不讓他進電梯,大家都看到了,他若是為這事兒馬上開除了我,大家心里會怎么評價他,他應該很清楚。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已經開始勾引他了,還恬著臉挺著胸解開兩粒紐扣,真要勾不到他,我也就沒法兒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了。他不開除我,我也會主動辭職。
   女人在勾引男人之前,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名員工點頭哈腰的跟他套近乎,替他打開電梯門,跟著他進去,然后躲在電梯角里。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我望了過去,他正凝視著我。
   他的眼神很迷人。我的眼神也不遜色。
   我來這家公司一年了,每月五千多的薪水,每天都在笑臉迎賓。我認為這是在賣笑。因為除了笑著迎接客人,就是笑著接電話。我在大學里學的是管理專業,不是賣笑專業。
   每天都喜笑顏開的人肯定快樂嗎?
   至少我不是。要笑,就不能站在前臺笑,應該坐在幕后笑。
  
   中午,他下來了,和那個女人一起下來的。確切的說,那是個女孩,瞧年齡似乎比我還要小一兩歲。
   他們倆人勾肩搭背說說笑笑的從電梯里出來,走出了公司。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身邊的女孩卻不見了蹤影。
   他站在電梯前,回頭望我。
   “嗨,昨晚睡的還好嗎?”他問我。
   “床有點硬。”我淡淡說道。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家酒店的床不舒服。”他訕訕答道。
   “沒關系”我低頭收拾著桌上的一摞紙張說道。
   他還想說話,電梯卻不知趣的下來了。他走進電梯里,望著我,直到目光被門擠斷。
   一年了,他每天都從我面前經過,從未向我說過話。現在他居然跟我說話了,看來我的方法正確有效。當然,毛主席的戰術也見成效。
   我應該為此高興,但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我從未見過他親自下來迎送客人,可剛才他卻下來送走了一個女孩子,關系自然是非同一般。并且舉止很親昵,很親密,還有些肉麻,不是有些肉麻,在我眼里,簡直是肉麻死了。
   以前也從未見過這個女孩,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節骨眼兒上出現。她是誰?是戀人嗎?進展到了那一步的戀人?
   我癡癡的想了一下午,一直想到下班時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員工陸陸續續散了,他又沒有出來。
   此時,天色漸晚。

5.

銀白色的電梯門靜靜的立在我對面,有時候,我會主動替保潔員擦拭這扇電梯門。并且擦的很仔細,直到門的表面散發出靜謐的光澤。不為別的,就因為這扇門能通向公司的經理辦公司。
   今天,我又準備上去。
   今天,我沒解開胸前的紐扣。昨晚上解開過,沒用。昨晚的情形好險,瞧那意思,我就是全身脫的精光,叉開腿躺在他面前,他也會用茶盤扣在我的兩腿中間。
   我曾為你解過衣衫,你卻視而不見,等你想解開我的衣衫時,紐扣已被我捂嚴。
   扣門,他沒問是誰,只說了聲“進來”
   他的辦公室很大,中間有扇木制的雕花隔斷,像是一堵鏤空木墻壁。隔斷的正中央留著和辦公室門一般大小的門框。他居中坐在里邊,秘書在外面。
   看上去很像是一個碩大的鏡框,他就是鏡框里的相片。
   今天,我的手里還有道具。一個塑料袋,里面是他昨天晚上在超市里給我買的方便面。我沒吃,紋絲未動。卻沒想著今晚上能派上用場。
   “該吃飯了。”我把那個塑料袋放在他的桌子上。
   他伸手關閉了顯示器,笑了笑,他認識這個塑料袋。
   我打開袋子,拿出里面的方便面,是普普通通的袋裝方便面。
   “你的碗呢?拿出來泡方便面。”我暗自懊惱自己,我居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超級沒水準的話。他的辦公室里怎么會有碗呢。
   “碗?這里沒有。”
   “那就干吃吧,脆脆的。”伸手推了推方便面,我又說:“上學時經常干嚼著吃,味道不錯。”
   他拿起方便面,捧在手里端詳,接著,他笑了,笑著說:“小時候,我也經常干嚼著吃,不過,是偷偷的和妹妹一起吃,被大人逮住,會挨罵的。”
   說著話功夫,他已將方便面袋撕開,掰了一塊嚼了起來。
   我又繞到了他身后,他側身看著我,急急咽下嘴里的食物,說:“你又看到白頭發了?”
   我想笑,可還是使勁的忍住了,伸手拿過他桌上的水杯,指了指他身后的飲水機。
   方便面袋空了,水杯里的水也空了。
   “可惜只有一袋,沒吃飽。”他意猶未盡
   “我再去給你拿幾包上來,任你吃,任你吃個夠。”
   “光吃方便面可不行,我請你吃飯吧。”他邊說邊站起來,徑直朝外面走去。
   我只能跟著他往外走。走到辦公室門口,他讓我等一下,返身回去,我看見他在關電腦,磨蹭了好一會兒。
   關個電腦需要那么長時間嗎?
   從公司里出來,上了他的車,車行,遇紅燈,他望著車窗外的紅燈,問我:“今晚為什么下班遲?還回不了家嗎?”
   我點頭,幽幽答應了一聲。
一條魚游來游去,它的身后尾隨著一群魚,看上去它很悠閑,不疾不徐舞動著自己的魚鰭,但它卻一直游在最前面,偶爾有幾條魚竄出來想要超過它,它便晃動魚尾折身朝一旁游去,身后的魚群跟隨著它游向一旁,那幾條竄出來的魚灰溜溜的重新隨在了魚群后。
   這條魚朝我游來,游到我身旁,它看著我。
   它出不來,它在魚缸里,和房間一般高,和墻壁一樣長,亮著五光十色的魚缸。
   這個魚缸就在餐桌旁。一束玫瑰花擺在餐桌中間,擺在我和他的中間。
   魚閑游,花綻放,桌上擺著我沒見過的飯。
   這里是西餐廳,看上去很高檔。他遞給我的菜單上沒有標注著菜的價格。我跟他說,我沒有吃過也沒有點過這樣的菜,你幫我點吧。
   他笑著替我選好飯菜。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吃過這樣的飯菜,聽都沒有聽說過。
   他這是在請我吃飯嗎?餐桌上的刀叉是銀制的,端盤子的侍者身上的衣服質地比我的好十幾倍,餐廳中間的三角鋼琴,留長發背著大提琴的樂手,純銅鑲金的燭臺,閃亮清澈的水晶吊燈……
   我認為他這是在向我示威,至少是在暗示我些什么。
   他像獅子王,領著剛加入獅群的一只削瘦嶙峋的母獅子奔跑在他的領地,他的領地有成群的野馬野牛,溫順的羚羊麋鹿。
   是這個意思嗎?他在有意拉開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嗎?
   如果他真是想要拉開我和他之間的差距,那正中我的下懷。那只能說明他開始有點兒害怕了。或許他自己還知道,這種害怕來自他的潛意識,他的內心深處。
   沒有人會跟一個乞丐去炫耀自己的薪水,當然,我指的是心理正常的普通人。
   我在他面前,只是個著裝整潔的乞丐。那他為何還要這般對我?
   答案只有一個,他有點兒害怕了。他怕我勾引他,也怕他會喜歡上我。這頓飯是給我臉色看,也是他在自己安慰自己。
   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我的思路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我的風格也不一樣。
   他泰然自諾的微笑,他鎮定,平靜的看著我。
   我知道,我該向他發起進攻了。因為毛主席說過,敵進我退,敵退我進。
   我要開始轉守為攻了。
向他拋媚眼,用嬌柔的聲音跟他交談,不時的抿動紅唇,翹起蘭花指在他面前晃動,讓他看到我起伏顫動的胸脯,讓燈光從我白皙修長的脖子上放射進他的眼里……這些我都不會,也不必這樣去做。
   我只需要給他營造個氛圍,讓他覺得他是個男人,我是個女人就可以了。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并且,我不想慣著他。男人慣壞了,吃苦頭的是自己。
   盤子里的飯菜吃了一半,我雙手握著刀叉托在餐桌上,凝眉,做出強忍難受的表情。
   他急忙問道:“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臉上掛著痛楚朝他說道:“我沒事兒,肚子有點兒痛,你快吃飯吧。”
   “很難受嗎?我送你去醫院”他扔下手里的刀叉,起身朝我走來。
   他抬手朝我伸了過來,遲疑了一下,縮了回去,我把雙手放在自己肚子上,按著。他見我實在是疼痛難忍,又把手伸了過來,扶在我肩上“這樣怎么能行,我送你去看醫生吧。”我抬手推了他一把,輕聲說道:“不用的。我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你坐回去。”
   他不說話,雙手卻插入我的腋下,把我攙扶起來。他的勁真大。
   我偎靠在他身上,腿腳無力,被他半扶半抱的攙出了西餐廳。餐廳外的侍者把車開了過來,那名侍者見狀,想過來搭把手幫他扶著我,他卻沖著侍者說:“你去開車門。”
   車門打開了,他小心的把我抱進車內,替我系好了安全帶,關門,跑到車的另一側上了車。
   車前行,我輕輕的長吁了一口氣,側頭朝他說:“不用去醫院。現在好多了,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那怎么能行?前邊不遠就是醫院,幾分鐘就到了。”他答道
   “真的沒事兒了,我經常這樣痛,忍一忍就好了。”
   “經常痛?為什么不早點去醫院檢查呢?”他看了我一眼,轉頭盯著車外說道
   “沒辦法……每個月都會痛幾天,吃了醫生抓的藥也不管用。幸好忍一忍就能過去,沒大礙”
   “醫生說是什么病?”
   “你好討厭啦,女人能有什么病。”我低頭輕吟。
   他恍然大悟,有點不好意思。車速沒有剛才快了,他問道:“那……還是去一趟醫院吧。”
   “都說了不用啦。前邊兒停下,我打車回家。”
   “不是不能回去嗎?你這樣怎么能一個人回去?”他遲疑了一下,又說:“你說昨晚那家飯店不舒服,咱們今晚換一家吧。”
   他居然說“咱們”,我心里竊笑。
   果然換了一家酒店,他扶著我進去,扶著我進出電梯,扶著我進了房間,把我扶到了床上。

6.
我側身躺在床上,他在茶幾前倒了杯水給我端過來放在了床頭柜上。“你真的沒事兒了嗎?”他問。
   我點了點頭,雙腿縮了縮。
   他在地上來回走了幾圈,抬手看了看表,小心問我:“我去跟酒店的服務生打個招呼,讓他們替你準備點兒藥,一會兒你要是還不舒服就讓他們送你去醫院可以嗎?”
   “我沒事了……”話沒說完,我不由的呻吟了一聲。瞧他這架勢,像是要走,我的飯只吃了一小半就開始裝痛折騰,好不容易把你帶到了這里,你居然想走,走得了嗎你?
   見我疼痛又開始發作,他便不再開口說話,束手無策的看著我。
   “我……我只是肚子……有些疼,每次都是這樣……忍一會兒就好了……”我雙手壓著小腹,斷斷續續的又說:“……平時……都是劉玲用手幫我壓著小腹……我疼起來……手就使不上勁兒……”
   他猶豫,他籌措,最終還是坐在了床上,柔聲問道:“用手壓著腹部就能好嗎?”
   我點了點頭。他的手伸了過來,按在我壓在小腹的手背上。
   “不是……不是這里……劉玲每次都給我揉這里。”我的手從他的手下掙脫出來,指了指肚臍稍上的位置。
   他的手滑了上去,緊貼著我的襯衣,壓在我肚臍上。他的手暖暖的,很舒服。
   “每次都是劉玲……給我揉一會兒就好了.....”我閉著眼,皺著眉,輕聲說道,如同夢囈。
   他的手便在我肚臍上揉了起來,不輕不重。
   房間里很安靜,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也能聽到他逐漸粗重的呼吸。我偶爾發出的幾聲呻吟,飄蕩在房中,縈繞在他耳邊。
   在車上的時候,他便知道我這是痛經。這時候最安全,我相信沒有男人會在一個女孩子月經的時候做出沖動之舉,更何況是痛經,沖動他也得忍著憋著。
  就讓他忍著吧。我曾為你解過衣衫,你卻視而不見,等你想解開我的衣衫時,紐扣已被我捂嚴。
   若想俘獲一個男人的心,關懷,體貼,溫柔,美貌……這些都不夠,要讓這個男人主動想著來俘獲女人才行。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后也是這樣,這個道理永遠都是這樣。俘獲與被俘獲,一定要清楚。
  揉了好長一會兒,他也沒問問我好點兒了沒有。可是,我卻難受了起來。我又不是真的來了例假,也不是真的痛經,他的手壓著我肚臍這么一直揉下去,我可是受不了。我眼睛睜開一條縫,望著窗外的繁星,心里暗自祈禱,祈禱上天把這個男人送給我,祈禱我以后千萬可別真的落下個痛經的毛病。
   “我好像不疼了……”祈禱完后我朝輕輕他說道。
   “真的不疼了?”他邊說,邊揉。
   什么人呀這是,他還上了癮啦。“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我點頭說道,邊說邊坐了起來。
   他的手抽了回去,問道:“那你今晚會不會再痛?”
   “不知道”我撇嘴說道。
7.

他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神情略有點兒焦慮。他掏出手機向我說:“我打個電話”說著,他走出了臥室,去了客廳。
   什么電話還要背著我去客廳打?有點見外了吧,你可是剛剛揉了我好長時間的啊。我有些不滿。
   “喂……”他的聲音壓的很低,“喂……紫瑄……外面有點急事兒……回不去……溫哥華現在的時間……”
   平時我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嗜好,可現在這房間里靜悄悄的,盡管他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能聽到幾句斷斷續續的聲音。
  “……嗯……我辦公室里的電腦關機了……對……密碼是……別誤了事兒……拜拜”電話打完,他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陪著你,別一會兒你肚子又要痛了。”說著,他過來坐在了床上,離我二尺多遠。
  二尺多的距離遠嗎?對戀人來說,肯定遠。對我和他來說,不遠。丘比特的箭也就是二尺多長。
   “我可不敢勞您大駕。”我站起來,在地上跳了幾下,沖他笑瞇瞇的說道:“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謝謝你。”
   他有點兒驚訝,他顯然沒有料到我這疼痛說好就好了,好的徹徹底底。他似乎有些失落。
   “喂,你該不會是賴著不走吧?我可告訴你,我以前可是練過歌,開過嗓子,我喊叫起來的聲音很大,整層樓的人都能聽見。”
   “你為什么要喊叫?”他居然問。
   “你,你要是非禮我……我就喊叫,使勁喊叫。”我瞪著他,特意提高了嗓門說道。
   他有點不好意思了,看我也不是,不看我也不是。瞧他那模樣兒,心里一定想過那事。
   我撲哧一笑,又說道:“我是開玩笑的啦,不過我是真的完全好了。”
   他順著我給他的這個臺階站了起來,笑了笑,聳了聳肩“你沒事兒就好,那我就回去了。”
   “好的,拜拜”我沖他微笑。
   我送他出了房門,揮手又說:“明天見”
   “明天見,晚安。”他微笑著離去。他總是那么溫文爾雅。
  我要讓他回去。因為他剛才打的那個電話。從他斷斷續續的聲音當中,我聽出來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像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卻沒去辦那件事情,而是打電話交給別人去做。他想留在這里陪我。既然他想陪我,那就以后吧,現在還沒到時候,反正今晚不行,以后的日子長著呢。我要讓他惦著我。
   再說,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做,女人不能把男人留在床前共賞明月光,女人應該支持男人的事業才是。溫存纏綿耳鬢相廝,那只是為了給男人添加驅動事業的動力。
   嘻嘻,他心里有我!他不是在逢場作戲,他明明知道我肚子痛,還肯推掉重要的事情留下來陪我,自然不會是想占有我的肉體,這道理誰都明白。
  嗚嗚,他剛才電話里喊的人名像是個女人的名字。紫瑄?肯定是女人的名字,男人叫這名字會被人笑掉大牙的。這個女人是誰?很重要的事情交給這個女人去做,那肯定是值得信任的人,究竟是什么人?還有白天的那個女孩子,看上去很清純,卻和他摟摟抱抱勾肩搭背的……氣死我了。

床很大,很軟,在上面肆意的翻身打滾都不會掉下來。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可不是覺得好玩,我在想心事,我有些心煩意亂。
   晚上就是用來琢磨心事的,星星,月亮會陪著我一起想心事,并且會為我亮起,替我驅走黑漆漆的夜空。若是心事琢磨透了,我的眼神就會像星星月亮一般明亮閃爍,若是琢磨不透心事,我的眼圈就會像夜空一樣烏青漆黑。
   早上起床刷牙洗臉時,我的眼圈發黑了。還好,只是淡淡的一圈,像黎明時天空的暗青色。也像公司里文件夾的顏色。
  文件夾就放在前臺上,我把它打開,露出里面乳白色的信箋,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除了笑臉迎賓,迎員工,我還需要暗中記錄員工趕來上班時的表情。而且必須是暗中記錄,不能讓員工察覺。表情分三種,神采奕奕,普通和消沉。若是一個員工接連消沉次數超過了五次,那說明很可能有事情牽扯著他的精力,這可能是工作方面的事情,也可能是他的私人事情。這樣一來,他在公司工作時就有可能會受影響,這時候,公司就應該考慮安排心理醫生找他談話,給他舒緩壓力。
  這個方法是我想出來的,上個月剛想出來的。想出來就要去做,我自己掏錢打印了一摞表格,上面有公司每個人的姓名,后面是三個小臉蛋,一個笑臉,一個普通臉,一個哭臉。若是看到一個員工高高興興的來上班,我就在他姓名后面的笑臉上打個勾。臉色陰沉心事重重來上班的員工,我就在他姓名后面的哭臉上打個勾。
   到今天為止,這樣的表格我已經填了三十張,恰好一個月。
   我把這一個月的表格小心的碼齊,然后釘在上面一個封面,封面上寫著:《公司員工壓力指數》,封面的扉頁是一個月的統計,也可以說是個壓力排行榜,扉頁下面是這份統計的詳細說明。
   我應該把這一個月來的工作交給公司的高層,讓他們做到心里有數。
   我認為這樣對公司有幫助。我不知道公司高層會不會認同我的想法。
   但我至少應該試一試。哪怕是公司的高層覺得這樣的方法不行,我都不會抱怨,我只想通過表格來說明員工心情舒暢對公司有好處。
   現在,我把這份表格裝進文件袋里,扎好了袋口。我就要抱著這一疊表格乘著電梯上去。
   上去找誰呢?人事部里愛擺架子色迷迷的胖部長?我不想給他。
   但是總得送上去。給他?不行,絕對不行,昨晚上剛跟他那樣兒,今天就給他送去這疊表格,他會怎么想?可能會以為我是為了這疊表格才故意接近他的,那不就是邀功討賞,想要升職加薪嗎。我不能冒這個險,不能讓他對我有這種感覺,一絲都不行。
   我希望給他的感覺應該是平等的戀人,而不是諂媚討好的下屬。
   那就給劉玲吧,讓她交給他。劉玲在拓展部,雖然是個普通職員,但還是能直接見到他,而不用交到他的兩個女秘書手上。
讓我想想應該怎么向劉玲說這件事情:進了拓展部,我把劉玲叫了出來,找個沒人的角落交給了她,并且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親自交到他的手里,更重要的是,千萬不能說是我讓你交上去的,千萬千萬不能說,就說是你偶爾聽心理專家說起過,然后吩咐我這樣做的。
   劉玲會怎么說?會怎么想?我無端的讓她送文件給老板,還說是她做出來的文件,估計劉玲不會照我說的去做,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她不肯擔待這個責任。
   唉,只能給人事部長了。忍著吧,小心點別讓他吃豆腐就行了。
   進了人事部長的辦公室,部長笑瞇瞇的問我什么事情找他,我努力擠出一點微笑,把文件袋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說了聲您看看這份統計表格。然后又說下面還有客人我下去了。說完,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知道色男人想打自己的主意,可還是得笑臉相迎。
   這一天,我覺得輕松了很多,一個月來的統計交了上去,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交待。但我明白,這點兒事情對于一個大集團公司來說,算不了什么。這個公司就像是一幢大廈,我的測試只不過是一塊磚頭而已。
   天又黑了。員工們又陸續下班了。他又沒有下來。我又要上去。
   我連著三晚都上去,他是傻子嗎?他能不知道我是在故意接近他嗎?
   他不傻,他心里明白。
   明白又何妨。
   這個世上原本就沒有多少秘密,男女之間更沒有秘密可言。
   那些漂亮的模特,明星們整天想法設法的想要接近他,是何居心,他也明白。大家都明白。
   他溫文爾雅,年少多金,想追他的女人數不清。
   他卻只能找一個女人結婚。
   我想做他的女人,我要做他的女人,我肯定能做他的女人!
   機會,就像是陽光,灑遍地面,而我就是草坪里的一葉草,只要我不躲在石縫里,我就能沐浴陽光。
   我絕不會躲在石縫里,幻想著陽光能彎彎曲曲匍匐進來,暖開葉梢的寒霜。
   我要上去,我要勾引他。
   我要花費心思絞盡腦汁去勾引他。
   有時候,大家把男人稱為賤骨頭,還有的時候,大家把女人稱為賤人。一個賤人,總比一根賤骨頭要好許多。
   走到他辦公室門前,我沒敲門,而是猛地一把推開了門。
   “喂,你干嘛老是這樣啊。下了班也不回去,害得我又上來找你”我道。
   他嚇了一跳,隨即悠然望著我,緩緩說道:“這么說,你每晚不回家,是因為我的緣故?”
   “那當然了,我在前臺,每天第一個上班,最后一個下班,你沒走,我怎么能走?”
   “是嗎?不過,我好像記得公司里沒有規定你要最后一個下班,下班時間到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公司還規定下班要熄燈,要關電腦關電器,你為什么不關?”
   “你沒看見我在加班嗎?”
   “誰知道你是在加班還是在看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網站。”
   他無語,垂頭喪氣一臉委屈。
   “你不說話就想蒙混過關了?”
   他苦笑道:“好吧,我知道你餓了,我請你吃飯。”
   “不用你請,還是我請吧,今晚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笑道。

8.

意淫,推動著人類進化。宗教是意淫的宮殿,戰爭是意淫的極端,和平是意淫的另一個極端,藝術是意淫的婊子,科學是意淫的刀鋒,愛情是意淫的嬰兒……還有什么跟意淫沒有關系?意淫,官方稱為思想。
   若是用兩個字來總結人類,那就是:意淫!
   我在意淫。我不滿足于意淫,還照著意淫去做了。
   當把意淫轉換成行動時,就是追求,奮斗,鍥而不舍,實現理想……
   我不滿足趴在前臺打瞌睡時意淫他是我的白馬王子,所以,我行動了,我勾引他了。
  
   小吃街很長,各種各樣的小吃店齊刷刷列在兩旁,各種各樣的香味飄在街道中間。我和他并肩走在街上,幾乎不用朝兩邊店鋪里看,光憑味道,就能分辨出店鋪里的小吃是否合自己的口味。
   小吃店,洋大餐,都有人喜歡。明明知道飯店在賺你的錢,你還是會進去吃飯,只要飯菜合你的口味,你是不會介意付錢的。你不會因為飯店要賺錢就不進去吃飯。
   追他的女人,比這條街道上的小吃店還多,但是最后,他總是要選擇一家合口味的店鋪進去的。他在乎的是口味,而不是店鋪的門面。
   我想我應該合他的口味,否則他不會跟著我來這里吃飯。
   這么冷的天,他卻在出汗。
  他坐著小馬扎,坐的筆直,伸出筷子在麻辣燙的小砂鍋里夾出粉條,生怕粉條滑落,用另一只手里的鐵皮勺子在下面扶著往嘴里送,幾口下去,臉上已是大汗淋漓。
   “喂,你這樣吃著累不累?”我看著他那姿勢實在是難受,忍不住開口說道
   他不解何意,看著我。
   “桌子這么低,你還挺著胸脯,我看著你都難受,向我這樣……”說著,我把上身探了下去,頭埋的很低,用勺子盛了湯喂入口中。
   他看了看我,又轉頭望了望周圍的人,抽出紙巾在額頭上擦了第三遍汗,然后依舊坐的筆直。
   “不管你了,你喜歡這樣吃就這樣吃吧,反正難受的又不是我。”我說
   一份麻辣燙,他用西餐的姿勢吃完了。
   我付完錢先出門,卻不見他出來,轉頭一看,他在后面給人家付小費。
   然后,每人的手里多出了一串糖葫蘆,邊吃,邊在街上慢慢的蹓跶。他像是沒在大街上吃過東西似的,咬下一粒糖葫蘆,含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對面的行人看過來,他便立刻不再嚼動,等行人過去后,才繼續輕輕嚼咽。
   “我發現你吃東西時很有趣”我樂道
   “怎么有趣了?”
   “你吃糖葫蘆時,很像一個掉光牙齒的老太婆在吃東西。”
   他看了周圍的行人一眼,對我低聲說道:“我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在街上吃東西,并且還是對著這么多行人。”
   我側頭驚訝的望著他,顯然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六歲時,父親就給我請了禮儀老師,那位禮儀老師教的是英格蘭宮廷禮儀,在大街上吃東西還對著這么多人,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宮廷禮儀?那你是宮廷里的人?難道是公公?”
   他差點背過氣去,緩過神來才說:“宮廷禮儀很多人都能學,只要你想學就可以學。”
   “那改天你教我禮儀行嗎?”
   他呵呵笑了笑,頭似乎點了一下,又似乎沒點,也不知道他答應了沒答應。
   “你笑什么,究竟教還是不教?”
   “可以呀,等哪天有時間了,我教你。”
   “還等哪天呀,你現在就教我吧。”
   “……..”
   “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說話不算數吧,而且還是對一個女孩子家說話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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