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對中國文學“厚古薄今” 莫言為中國“做廣告”(組圖)
問及日本人愛讀的中國文學作品時,最常聽到便是《三國志》。據保守估計,有近一半日本人閱讀過各種版本的三國志,或是由其改編的漫畫、口袋書等作品。
不僅《三國志》,《紅樓夢》、《聊齋志異》等中國古典文學作品在日本都有廣闊市場,居于實體和網絡書店暢銷書之列,F當代中國文學作品影響力尚不能與古典名著比肩,但隨著中國作家國際知名度的提高和中國國際影響力的擴大,這也作品的銷也被看好。
近代以前的中國一直是日本學習的榜樣,閱讀中國文人的作品也成為日本知識的修身立世之道。時至今日,仍有相當多日本人對中國古典文學滿懷,從中汲取為人處世的營養。
以《三國志》為例,其普及和受歡迎度遠超中國人想象。據日本亞馬遜網站,2014年《三國志》的各種譯本以及衍生書的銷售品種超過4000種,三國里面的許多人物在日本都家喻戶曉。
這種喜愛甚至延伸到電影領域。盡管日本引進的中國電影極少,普通人甚至說不出幾個中國演員的名字,但《赤壁》卻成為例外。當它上映時,幾乎場場爆滿,連首相都來捧場,可見中國古典文學在日本的受歡迎程度。
東京神保町專門銷售與中國相關圖書的東方書店,推出了“日本人愛讀的中國文學”排行榜。其中《莊子》、《史記》和《三國志》位列前茅,在現代文學門類中,魯迅、張愛玲、巴金等作家的知名度也很高。
與古典作品不同,當代中國文學作品進入日本市場的時間不長,途也不算平坦。以后,中國文學開始逐漸復蘇繁榮,日本及時翻譯引進了相當多作品。例如劉心武1977年發表的短篇小說《班主任》。
據日本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的《中國新時期文學日譯一覽》,自1976年至2007年間,共有486位中國作家、約2652部作品被引入日本。
不過,較之日本暢銷書作家村上春樹、渡邊淳一、東野圭吾在華作品銷量動輒上百萬的傲人成績,中國文學在日本只能算“小眾”。旅日學者毛丹青在考察中國當代文學在日本的時提到,“一般(中國)作家的作品在日本的發行量只有2000至3000冊,可以說影響力還太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這種局面一直持續到新世紀,并隨著中國經濟實力的持續增強,以及中國作家國際知名度的提高而有所改觀。特別是莫言2012年獲得諾貝爾,給中國文學在日本打開了一扇窗,不僅是研究人員,普者也開始更加關注中國文學及相關動態。
需要指出的是,很長時間以來,相對于當代中國文學作品的文藝性,日本讀者更加關注的是其中投射的社會現狀,他們渴望從這些作品中了解中國現實,一些題材較“”的內容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因而女作家衛慧的小說《上海寶貝》、六六的《蝸居》等,在日本的銷量遠超其他作品。不管小說中的故事是否與現實中國一致,它們滿足了日本讀者的獵奇心理。為了滿足讀者需求,出版商們在引進和翻譯中國作品時也是重社會性,輕文學性題材。
這反映出很多日本讀者對中國還是心存,認為中國社會刻板,橫流。不過,隨著中國經濟的持續發展和國力增強,一些日本人開始端正心態,更加地看待中國。中國作家屢屢獲世界性文學大認可,也讓他們不再反復從中尋找中國社會問題,而是從文學作品本身討論其藝術性。
丁禮街是河內的圖書街,一家挨一家的書店里,很容易找到中國人熟悉的圖書封面:三國劉關張,魯迅的阿Q,莫言筆下的山東農村,以及當代網絡文學里的仙俠鬼怪和言情宮廷。
在一家叫“黃”的書店里,順著店員阿成的手勢,記者看到一個兩米長的書架擺了齊齊三排中國網絡小說。“它們最好賣,”店員對記者說,“《盜墓筆記》比較有意思,老人和年輕人都買,賣得也挺好。”
這些“好賣的”圖書版網絡小說以言情小說為主。阿靈是河內大學的一名學生,正在書店里挑書,她對記者說:“我喜歡讀這些現代中國言情小說,因為它們用很生活化的語言來講述浪漫故事。”
近些年來,“晉江文學城”“榕樹下”等中國網絡文學站點成了一些越南文學愛好者的關注熱點,他們緊盯著自己喜愛的中國文學作品更新:不通中文沒關系,用翻譯器;翻譯器看得云里霧里也沒關系,先知道個大概,等通中文的“好事者”翻譯成越文版再細讀。
一邊是中國網絡文學讀物在越南讀者中異軍突起,另一邊,中國傳統文學作品在越南銷售也不錯。
“《水滸》、《三國演義》的銷售一直很好。顧客有年輕人也有老人。他們喜歡這些中國古典名著,因為他們喜歡書里的英雄傳奇,”阿成對記者說,“有些老人買這些書,是因為他們以前讀過,現在想收集起來,豐富家里的書架,前幾天就有位老人買了全套的《水滸》和《三國演義》。”
令中國數代年輕人著迷的武俠在越南也有不少同道,書店有個角落擺的全是梁羽生、金庸和古龍的小說。書店一位二三十歲、看起來像公司職員的男性顧客對記者說:“我喜歡讀金庸的武俠小說,因為我喜歡里面的俠義和武打情節。”
“黃”店老板告訴記者:“莫言和魯迅的書銷量也很穩定,他們的書不像那些言情小說,只在剛出版時熱一陣就過了。在我這里,魯迅、莫言和古典名著讀者群廣泛,言情小說就年輕人喜歡。”
在現當代中國文學家中,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后在越南知名度看漲,魯迅大概是在越南最出名的中國作家—他至少有兩篇作品入選越南中學課本:《阿Q正傳》和《藥》。
“黃”書店反映了中國文學作品在越南的熱度:以言情小說為代表的網絡文學最為熱火,古典名著受到持續關注,現當代中國文學在越南也有市場。
如今在越南,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人家敬奉忠義勇武的“武圣”關羽和出將入相的“智圣”諸葛亮;到一些里可以看到孫悟空、紅孩兒雕像;電視劇《紅樓夢》、《水滸傳》曾在越南熱映,《西游記》到現在還會在假期里播放。因此可以想見,中國古典文學四大名著在越南有很高的接受度。
但是中國網絡文學受越南讀者青睞還比較意外。有研究發現,自2009年至2013年的5年間,越南翻譯出版中國圖書的品種為841種,其中翻譯自中國網絡文學的品種為617種。中國網絡文學代表作差不多都被翻譯成越南語出版。
究其原因,一如讀者阿靈所說,中國網絡文學的表達能讓越南讀者覺得“生活化”,首先還是因為兩國青年擁有共同或相近的文化傳承。
兩國在近現代走過了類似的歷程,也都經過計劃經濟年代。由此,對于年輕人來說,影響兩國年輕人的祖輩和父輩有相近的話語體系。諸如“統購統銷”“家庭聯產承包”“新農村建設”乃至“計劃生育”都是兩國百姓不陌生的詞句。
在當代,兩國都經歷了相似的社會經濟生活巨變,兩國中青年一代在這個過程中產生的惶惑、驚奇、奮發向上抑或不知所措,也都是身處其他社會所難以言喻的。這些體現在當代文學,包括網絡文學中,都會提高彼此的接受度。
可見,中越兩國的歷史淵源和現實促成了兩國讀者的心靈相通,促成了越南讀者對中國文學,尤其是網絡文學的“心有靈犀”。
“三讀《三國》者不能交”,這是泰國的一句俗語,意思是《三國》讀得多的人計謀太多,不能深交。這與中國“老不看三國”的說法十分類似。不過實際上,在泰國“三讀三國”的人還真不少,孔明是智慧的,劉關張是之交的代名詞,泰國人對這些故事都很熟悉。
《三國》里的一些章回甚至進入了泰國的教科書。朱拉隆功大學的大學生麥塔薇告訴記者,高三課本中就有一課選自《三國演義》的“屯土山關公約三事 救白馬曹操解重圍”。此外,“草船借箭”等章節也被改編成中學語文課文。
隨著華人移民遷入泰國,《三國演義》也開始在當地。1802年,吞武里王朝時期的帕康親王專門組織人將《三國演義》翻譯成泰文,取名《三國》。不過,真正使《三國》流行起來的功臣當推泰國著名的家和杰出作家克立·巴莫。克立·巴莫出身王族,曾出任過、部長和總理等職。他1975年3月出任總理伊始,就宣布泰國決定承認中華人民國。時年6月,中泰實現關系正;瑧偫硌垼湍獙χ袊M行了正式友好訪問。
這位中泰建交的元老,也是著名的《三國演義》研究專家。他仿照“三國文體”創作了歷史小說《資本家版本三國演義》和《終身丞相曹操》,20世紀50年代的泰國,在泰國引起強烈反響。
泰國史專家陳輝曾指出,《三國》等中國古典歷史演義故事的翻譯,對泰國文學創作產生了很大影響。受中文表達方式的影響,簡潔明快,比喻形象生動,帶有特殊的中國韻味,被人們稱為“三國文體”。
小說的內容和表現方法也多為泰國作家所借鑒。除了巴莫的歷史小說,泰國著名詩人順吞蒲創作的敘事長詩《帕阿拍瑪尼》,在人物性格的塑造和戰斗場面的描寫上,都有明顯的中國小說的影子。
《三國》翻譯的成功,掀起了泰國讀者的三國熱,還引發了對中國古典歷史演義故事的翻譯熱。據了解,《說漢》、《韓信》、《隋唐》、《水滸傳》等,至少有30部中國歷史演義故事被譯為泰文。
中國古典文學還影響到泰國其他的一些文化藝術形式。泰國產生了不少以《三國》的故事為題材的戲劇和說唱文學作品。泰國木偶有中式木偶和泰式木偶之分,中式木偶類似于中國潮汕手套式木偶,通過手指運動操作木偶的各種動作,表演的劇目多是中國古典文學作品,包括《三國》、《岳飛傳》等。
1949年之前,中國文學作品在泰國的翻譯出版主要是受泰籍華裔的影響。1949年之后,尤其是中泰建交之后,中國更為積極主動地向泰國推介古典和現代文學作品,兩國的文化交流日益頻繁。
在中方的積極推動和王室高層的支持下,不少中國古代的經典書籍,比如《中國古代詩選》、《論語》、《經》、《孫子兵法》等被翻譯成泰文,很多中國現當代作家的優秀文學作品也在泰國翻譯出版,如巴金的《家》,茅盾的《子夜》,魯迅的《野草》,郭沫若的《奔流》,老舍的《月牙兒》,以及《敵后武工隊》等。這些作品都深受泰國讀者喜愛。
泰國詩琳通公主也是一位中國文學愛好者。她親自翻譯了一些現當代作家的作品,如巴金的散文《愛爾克的燈光》、王蒙的小說《蝴蝶》、方方的小說《行云流水》等。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明代思想家袁了凡所著的《了凡四訓》在泰國也廣為人知,泰國上百家出版社出版過此書。袁了凡融通儒道佛三家思想,結合大量真實生動的事例,不要被“命”字手腳,要自強不息,命運。這樣一本勵志書成為泰國人的“心靈雞湯”,是與《三國》影響接近的超級暢銷書。
英媒稱,近日,中國新聞出版宣布,網絡文學作者將實施實名注冊制,此舉使中國網絡文學市場再次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
據BBC中文網1月9日報道,自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來,隨著互聯網在中國迅速崛起,越來越多的網民開始通過互聯網發表自己原創的或者轉發小說,散文,詩歌,連載漫畫等文學作品。中國的網絡文學也應運而生。近年來隨著手機3G技術的覆蓋以及各種閱讀終端數碼產品的普及,中國網絡文學更是迅猛發展。隨著商業化對網絡文學的推進,中國網絡文學大有取代傳統文學的勢頭,朝著數字化、產業化和專業化的方向發展。
普遍認為,1998年筆名為“痞子蔡”的蔡智恒在網絡上發表的原創小說《第一次親密接觸》,標志著中國網絡文學的誕生。近20年來,互聯網涌現了大批著名網絡作家,他們的代表作品各具特色,也紅遍網絡文學界。歷史題材有當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兒》,青春愛情題材有落落的《不朽》和《須臾》,以及安妮寶貝的《薔薇島嶼》,唯美詩歌類有安意如的《人生若只如初見》,社會題材有六六的《蝸居》,科幻系列作品有南派三叔《盜墓筆記》等等。
當紅網絡作家收入不菲。在2013年的中國作家富豪棒中,網絡作家雷歐幻象位列第四,其暢銷網絡作品《查理九世》的版稅竟然高達1780萬人民幣。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數據顯示,2013年中國網絡文學使用率達48.7%,用戶規模達到2.6億人。其中,青少年是網絡文學的最主要的受眾群體,24歲以下的用戶比例高達 56.9%。而智能手機則是青少年網絡文學用戶的第一大閱讀設備,使用比例高達 67.2%。不僅如此,隨著網絡文學的蓬勃發展,中國學生們也越來越依賴網絡文學。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的數據統計顯示,對網絡文學有依賴感的用戶超過50%,其中49.8%的用戶認為網絡文學是娛樂方式的一種補充,會長期閱讀;有2.3%的用戶對網絡文學非常依賴,一天不看就感到難受。
網絡文學不但內容上對學生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且經常使用連載形式,吊讀者的胃口。一位中國高中男生說,他每天睡前都要用手機追看連載科幻小說,有的時候趕上停止連載,甚至急得睡不著覺。“我甚至給作者發過郵件催他快快更新連載” 。他說。
報道稱,中國網絡文學涉及題材廣泛,內容相對,這是它相較于傳統文學圖書出版業的最大優勢。一位在倫敦讀性別研究的中國留學生也說,她從初中起就在“晉江網”上閱讀的原創小說(即表現俊男之間的浪漫化同性戀題材文學作品),這讓她認識到了同性之間可以相愛,也是她之后選擇從事性別研究以及投身“同志運動”事業的初始動力。她說,“在網上可以讀到很多同性戀題材的小說。這和我的研究領域相關。而這些題材的作品基本上不可能在市面上出版發行。”
但也不是所有學生都依賴網絡文學。有位學生網友表示:“不是‘穿越’就是‘宮斗’,要不然就是不著邊際的鬼故事,探險什么的,真無聊。”
在中國網絡文學以及數字出版產業蓬勃發展的同時,中國網絡文學的發展過程中也出現了不少問題。比如作品良莠不齊,抄襲現象泛濫,整體質量偏低,侵權盜版嚴重,甚至一度出現了小說盛行網絡的不良現象。
教育界也表示了對有些學生過于沉溺網絡文學的擔憂。一位中國高中的語文老師指出,網絡文學的崛起確實對傳統經典文學造成了很大沖擊。他表示,他的學生中讀過“四大名著”這種經典文學作品的少之又少,反而郭敬明的《小時代》大受追捧。“我們的中學生如果每天都沉溺在男歡女愛,紙醉金迷的物質世界,或者于穿越時空的科幻故事中,很難做好功課。”
一位高中體育老師也認為,學生們花大量時間泡在網上看小說,占據了本來屬于體育鍛煉的時間,這對學生的身體健康非常不利。
曾經在盛大文學旗下紅袖添香網站網絡文學審讀部工作過的一位審讀員說,所有公開發表袖添香網站的網絡文學作品都需要經過自動審讀軟件和人工審讀兩個程序。“標題要是有涉及以及內容或者人身的詞匯直接就不能通過。”另外她還表示,她審讀過的網絡文學良莠不齊,有些作品質量不高,題材庸俗,有些專門通過情節的細節描寫來吸引讀者。但也不乏上乘之作。
事實上,自2014年4月至11月,全國“掃黃打非”辦公室開展了“凈網2014”專項行動,關閉了包括廣東“煙雨”,浙江“翠微居小說網”,福建“91熊貓看書網”等在內的20多家網站。同時,言情小說吧,紅袖添香網,紅薯網,看書網,以及鳳凰讀書頁面也被要求臨時關閉,整頓后再。
不過,中國國家新聞出版電視總局最新出臺的《關于推動網絡文學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1月8日),特別強調要“加強政策扶植力度,推動網絡文學和數字出版朝著健康方向發展”。但與此同時,也要依法規范市場秩序,對網絡文學進行嚴格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