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處女膜哪里去了?
從少女時代知道在女孩身體的隱秘部位有著那么一層特殊的膜開始,我就把它看得很神圣,認為它是造物主給女孩的一份特殊禮物,是女孩初夜最珍貴的紀念。初夜鋪上一塊白緞,上面留著點點落紅,那將會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收藏和最美的回憶。
新婚夜,當丈夫和我一起笨拙地完成了從男孩女孩到男人女人的轉變之后,我才猛然記起一個重要的東西——白緞!我悄悄而又急切地在床單上搜尋著那一片血跡。可是床單上干干凈凈,甚至連一點污跡都沒有。明明剛才是很疼的,為什么沒出現落紅呢?失望、沮喪、疑慮,一股腦地涌上來、蕩漾開去,攪得我心煩意亂。
我知道有些女孩在成長過程中會由于劇烈運動或其他一些原因,造成處女膜損傷,但我從未想過這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接下來的幾天,我無心體會初次親密接觸帶來的羞澀與甜蜜,也無心顧及是否會懷孕,只是一門心思地在腦海中搜尋一個問題的答案:我的落紅哪去了?會不會是高中那次和同學相約郊游,正逢我來了例假,騎著自行車在鄉間小道上顛簸,隱隱的疼痛至今仍有記憶。再仔細想想,那次的疼痛并不像書中所描繪的“撕裂般”,應該不是那次。還有一次,例假剛結束我就參加了體育老師組織的課后長跑訓練,回家后發現內褲上染著殷紅的血跡,當時認為是例假剛完就劇烈運動引起的出血,沒太在意。應該也不是那次吧?那次可是一點也不疼。此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我的落紅哪去了?”這個問題一直糾纏著我,我不知該向誰傾訴。我們家家教甚嚴,我又是出了名的乖女,這事要讓老爸老媽知道了,可不理什么“劇烈運動也可能損傷處女膜”的說法,往好里想,他們會認為我婚前性行為、偷食禁果;要往壞里想,他們說不定會認為我敗壞門風。我也絕對不可和平日那幾個好友說,這種事怎么好說出口,她們非得調笑我一番。沒辦法,只有向那個和我一起的“當事人”訴說了。可男人的心思我還有點琢磨不透,他們似乎都極其在意“處女紅”。我曾不止一次地看過類似這樣的描寫:當丈夫看到床單上那點點落紅時,欣喜若狂地抱住妻子,眼中盈滿了淚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雖然我知道是否處女、貞不貞潔并不能用一層膜來定義,但我卻始終跳不出這個圈。那么丈夫呢?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或許他原本并沒有注意到,而我卻要去挑起他心中的疑慮,那不是沒事找事嗎?但我心中藏不住話,這樣一件在我看來極為重大的事情,如果不找個人說說,實在憋得難受。
聽完我的訴說,丈夫只是淡然一笑,說:“傻瓜,這有什么關系,現在的女孩要參加那么多體育運動,處女膜不完整是很正常的。我知道你是個純潔的好女孩,那層膜說明不了什么,有沒有都不重要,別想那么多了!”我很感動,他對我的信任始終如一,這讓我覺得很溫暖。但我心中依舊無法釋懷,那層膜對于我而言并不僅僅是向我未來的丈夫證明我的清白、純潔,它還有另外一層意義:它是我從青澀少女轉變為成熟女人的一道分水嶺,是純情歲月的最后紀念,作為—個女人,缺少了它實在是一件憾事。
這樣的念頭一直糾結在我的內心里,成了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直到有一天,我在報上看到一篇報道,說現在有個別年輕女孩靠出賣肉體、出賣貞操換取金錢,賺夠了錢,找家醫院做個處女膜修復手術,以往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這層膜的修復被掩埋了。報道還說,現在不僅可以手術修復處女膜,一些成人保健品商店甚至還出售一次性的、可自行安裝在體內的人造處女膜。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當人們對貞潔的推崇演變為對那一層薄膜的盲目追求時,人造處女膜的出現也就順理成章、不足為奇了。我頓覺豁然開朗,初夜的處女紅已能夠靠人工來制造,那么那沾染了點點落紅的白緞又能說明什么?它的紀念價值又何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