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為性奴隸的慰安婦
趙潤梅
生于1924年,山西省盂縣西煙鎮南村人。1941年農歷四月初二,趙潤梅被到村里掃蕩的日軍抓進炮臺長期充當性工具,后父親變賣家產并多處借錢,用200塊大洋把她贖回。
隨著“南京大屠殺”幸存下的活證人李秀英的去世,能親身見證那段歷史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每個人的訴說,都可能是后一次老人往可樂瓶做成的水煙筒裝好煙絲,抬起頭來,望著我說:“問吧,孩子,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慰安婦。”
坐在老人的面前,很久很久,我不知道怎樣開口。如果有可能,我會永遠不問60年前在她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老人將嘴抵近水煙筒,深吸了一口,又嘆息般地吐出煙霧,然后說:“那年春天,我還不到15歲……”
老人沒有等我提問,便開始講起60多年前被日軍抓進慰安所的悲慘經歷。
1942年春天的一個中午,未滿15歲的陳亞扁正在家中的堂屋里織著桶裙,嫂子和姐姐則在一旁舂米。突然,幾個端著槍的日本兵闖進屋來,姑嫂三人嚇得扔下了手中的活,驚慌失措地呆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如虎似狼的日本兵堵住門,嘰哩咕嚕地一陣亂嚷,眼睛在我們姑嫂3人的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停留在我身上。日本兵把我姐姐和嫂子趕出門,然后用匕首割斷我身上系著的連著紡車的纏帶,把我拉起來,用手在我身上亂抓亂捏,并粗野地剝光了我的衣裙,又把我按倒在地上……不管我怎樣哀叫、掙扎,他們都不停下來,還興奮地狂叫……直到我昏死過去。”
從那以后,日本兵就經常來找陳亞扁,直接在馬背上或村寨外面施暴,陳亞扁稍有不從,就會遭到毒打。
“后來,日本兵索性把我抓到砧板營的軍營,一同被抓去的還有同村的其他漂亮姑娘。我們被關在兩間簡易的木屋內,成了固定的‘慰安婦’,由日軍士兵日夜輪班看守。每天晚上我們都要遭受日本官兵奸淫,遇到輪奸時至少是二三個,多時有四五個不等。”
在軍營中,她們白天給日軍食用的大米挑砂子,收拾房子,夜里則供日本兵發泄性欲,有時白天也會遭到日軍官兵的強暴。
“3個月后,砧板營日軍奉命把我押送到百里之遙的崖縣藤橋慰安所。在藤橋慰安所里,我被關在盒子式的第二層木樓上,樓下還關著其他姊妹。由于當時我年紀小,不來月經,奸淫我的日軍官兵人來人往,整夜不斷……我還聽到姊妹們的呼救聲和啼哭聲,也聽到日本官兵嚎叫和狂笑聲。”
一年后,陳亞扁從藤橋慰安所又被弄回砧板營軍營,關在一間房子里,相連的房子里還關住著同村的其他姑娘。砧板營軍營離陳亞扁家所在的村莊僅一里之遙,不時傳來村里的雞啼牛哞聲,可陳亞扁卻無法見到家人的面。秋去冬來,家人送衣裙添換,也只能通過看守遞進來。
“我在日軍不同地方的慰安所中遭受非人的折磨近4年之久,從未滿15歲的黃花少女到渾身創傷的18歲的大姑娘,其間受到數以千計的日軍官兵蹂躪,直到1945年8月15日日軍投降,才得以逃離魔窟與親人團聚。”
由于遭受日軍長時間的心靈與肉體上的摧殘,陳亞扁雖然逃脫了魔窟,但卻已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生活,她一個人躲到深山里,過起了與世隔絕的野人般的生活。建國以后,政府把她從山里找回來,分給土地,給了她自由生活的權利。
1957年12月,30歲的陳亞扁嫁給了同村的一個鰥夫,然而不到一年,丈夫便去世了。3年后,陳亞扁再次嫁人,并生有一女。幾年前,陳亞扁老人的第二任丈夫也已去世,現在老人和女兒一起生活。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什么也不怕了,我是慰安婦,我要把我的經歷告訴所有的人。”說這話時,老人緊緊抓著我的手。
60多年前,當時僅4000余人口的陳亞扁家所在的鳥牙峒村,就有20多名少女被日軍抓去充當“慰安婦”,年齡最小的僅14歲,最大的不超過19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