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藝伎”文化
能在那些豪華的茶肆酒樓和隱密的日本料亭中看到她們的身影。藝伎們多是服飾華貴,舉止文雅,一套鮮艷的絲綢和服,常在幾十萬乃至上百萬日元之間。由于受服務對象的地位所決定,藝伎們平時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中拋頭露面,她們平日深居簡出,外出時不是乘放下簾子的人力車,就是安步當車。步行時還要在頭頂上扣上一個寬大的竹編草帽,把整個臉部遮蓋得嚴嚴實實。
藝伎雅而不俗之處,不僅在于它與妓有別,而且在于它的不濫,不相識的人很難介入,大都是熟人或名士引薦。藝伎大多在藝館待客,但有時也受邀到茶館酒樓待客作藝。無論是歌舞還是敬酒,她們都表現得姿態優雅,談吐不俗,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幾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總之,在勸酒中總能找到合適的話題。如果你回敬她一杯酒,她會毫不猶豫地端起你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深深地向你鞠上一躬,露出涂著一層厚厚白色脂粉的脖頸。藝伎與普通身著和服的日本婦女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此。普通婦女的和服后領很高,把脖頸遮得嚴嚴實實,藝伎們的和服脖領卻開得很大,并且有意地向后傾斜,故脖頸全部外露。據說,藝伎的脖頸是最能撩撥日本男人的地方。
同相撲一樣,藝伎這一保持著濃厚的日本文化傳統的群體相當封閉。 行業規定,藝伎在從業期內不得結婚,在年老藝伎的控制下集體居住在一起,否則,必須先引退,以保持藝伎“純潔”的形象。盡管她們收入頗豐,但精神世界極為空虛,因此在這一群體中,同性戀盛行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日本歷史上的藝伎業曾相當發達,京都作為集中地區曾經藝館林立,從藝人員多達幾萬人。不過,藝伎業在二次大戰后大為蕭條了,只是在經濟恢復后一段時間內,隨著公司公關業的升溫,旅游業的興旺,藝伎又興盛了一時,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藝伎還保留有幾百人之多。但之后隨著泡沫經濟的破滅,公司生意減少,藝伎業再度陷入低谷,據估計,目前京都的藝伎只不過200人左右,而且陪客的機會也大大減少了,可謂是“門前冷落車馬稀”。一些藝館轉作他用,服飾、樂器變賣或出租,藝伎轉到夜總會當招待,藝伎業的衰退已成不爭事實。
傳統意義上的藝伎,在過去并不被人看作下流,相反,許多家庭還以女兒能走入藝壇為榮。因為,這不僅表明這個家庭有較高的文化素質,而且有足夠的資金能供女兒學藝。這種觀念在今天雖已不太多了,但藝伎在人們心目中仍是不俗的。實際上,能當一名藝伎也確實不易。學藝,一般從10歲開始,要在5年時間內完成從文化、禮儀、語言、裝飾、詩書、琴瑟,直到鞠躬、斟酒等課程,很是艱苦。從16歲學成可以下海,先當“舞子”,再轉為藝伎,一直可以干到30歲。年齡再大,仍可繼續干,但要降等,只能作為年輕有名的藝伎的陪襯。至于年老后的出路,大多不甚樂觀。比較理想的是嫁個富翁,過上安穩生活,但這是極少的。一些人利用一技之長,辦個藝校或藝班,也很不錯。如果有機會能進入公司作個形象小姐,雖只是個“花瓶”,尚可一展昔日風采。當然也有不少人落俗為傭,甚至淪落青樓,就很不幸了。
最初的藝伎多來源于有志獻身于這一充滿浪漫情調行業的女子,二戰后,則來源于為生活所迫的社會上的孤女或藝伎的私生女。由于藝伎的內部管理極為嚴格,舞蹈訓練又極其刻板,莫說年輕人望而卻步,就是已步入這一領域的藝伎也多有思遷之念。若干年前,京都地區發生的藝伎罷工事件,充分顯示出藝伎面臨的危機。目前,日本全國現有的藝伎只有數百人,對于這一典型的夕陽產業,日本輿論眾說不一。批評者說,藝伎的產生與存在是一個時代性錯誤,她是男權至上的時代產物,是對女權運動的莫大諷刺;支持者說,作為日本的一種傳統文化,藝伎應得到保存。